「阿稷?」
男人臉上的青銅面具,一片片跌落在了台階上。
染血的長髮遮住了他的面容。
聽見她的聲音,李稷緩緩抬起頭。
青銅面具的碎片劃破了他的臉頰,鮮紅的血珠順着男人的臉頰滑落。
嬴抱月怔怔看着這一幕,停住了呼吸。
這張臉既熟悉,又陌生。
她曾經無數次幻想過她的小阿稷長大後的模樣,然而真的到了這一刻,她才發現他真正的模樣,遠超她的想像。
李稷現在的年紀已經不能被稱作一名少年,面容已經脫離小時候粉雕玉琢一般的模樣,可是
嬴抱月發現她無法用語言形容眼前這個人的容貌。
她無法想像這世上還有比眼前這張臉還要潔淨的面容。
因為長年不見日光,李稷的肌膚極白,宛如冰雪雕就,可是卻沒有冰雪那般冷,像玉一般發出瑩瑩的光輝。
沒有了面具的遮擋,再也沒有什麼能夠掩蓋他的光輝。
堅毅與柔和,俊美與疏闊,奇異地集聚於一人之身。
在日光下,他看上去晶瑩剔透,有一種仿佛不屬於這個人世一般的美。
失去那張猙獰的面具後,原本面具下疏離淡漠的眸子仿佛也變得溫柔。
他就這麼靜靜地站在那裏,看到這張臉,嬴抱月就仿佛回到了和他初相識的那個月夜。
「姐姐。」
李稷擦掉下顎的血珠,向嬴抱月露出一個真正的微笑,「好久不見。」
望着那個美好純真至極的笑容,嬴抱月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這是他們時隔八年的,第一次真正的會面。
她一直很想見到他。
可是她真的見到他了,她的心中卻滿是不祥的預感。
「抱歉。」
李稷望着嬴抱月逐漸泛紅的雙眼,輕聲道,「是我不好,讓你等太久。」
終於,他能夠保護她了。
如果他能夠再強大一點,有些事情也許就不會發生。
「不,」嬴抱月拼命搖頭。
她的瞳孔深處清晰映照出李稷的身影,「這不是你的錯。」
過往的悲劇和李稷無關,他只是被牽扯其中的一個無辜的孩子。
他不需要有任何自責,也不需要為此付出任何代價。
嬴抱月還想說些什麼,李稷神色一變,猛地握緊手中的巨闕劍。
龐大的劍氣沖天而起,無數水珠猛地浮現在嬴抱月身邊。
咔嚓一聲,圍繞在她身邊的所有屏障全部碎裂。
「豎子敢爾!」
原本遊刃有餘的雲中君眼中第一次露出一絲肅意,猛地伸出雙手,但還不等他做些什麼,一聲銳利的啼叫聲猛地從高台上響起。
這聲音是如此的刺耳,對修行者的精神衝擊巨大。嬴抱月猛地捂住耳朵,意識有一瞬間的模糊。
她身邊的水珠化為巨浪猛地從她腳邊掃過,黏在她腿上的鬼胎猛地被衝上半空之中。
與此同時李稷的身影從台階上消失了。
震耳欲聾的碰撞聲從空中傳來,可是被厚厚的水浪和烏雲包裹,只能看到一團混沌和不斷從中滴落的黑泥。
強烈的真元威壓令廣場上許多修行者都匍匐在地,連抬頭都勉強,更別提能夠看清那一團混沌中的戰鬥。
「這就是神子間的戰鬥嗎?」
姬嘉樹單膝跪在地上,大口喘氣。
他拼盡全身力氣才勉強抬起頭,望着雲層中不斷變化的人影和劍光,內心震懾
不已。
他的實力已經接近天階,卻連那兩人的動作都看不清,那雲團之中的戰鬥又到底會有多激烈?
姬嘉樹不敢想。
只知道這是他根本無法介入的戰鬥。
同時他也意識到了剛誕生的鬼胎到底有多強。
雖然他也不知道李稷這到底算不算破境成功了,但從真元的威壓上來看,李稷毋庸置疑已經具備了等階二的實力。在這種情況一個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