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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朝官制,監察院直屬皇帝管轄,是凌駕於三公六部之上的,所以白正的宣告,無異於在絕望的黑暗縫隙里照進了一束光亮!
龍星圖不必觀察周捷和嚴荊的反應,心裏亦知一二。599小說網 http://m.xs599.com
她掀袍,重重一跪,如鯁在喉,「下官替黎明百姓,叩謝白大人撥亂反正肅清朝綱!」
「龍大人禮重了!」白正彎腰,親扶龍星圖起身,感慨萬千,「本應是我等為官者應盡之責,可惜罷了,本官在武陽縣時便應承了此事,現今陳生和狸貓已經歸案,你儘快尋找王炳,只要人證物證確鑿,相信皇上會明斷的!」
龍星圖從喉嚨深處用力吐出一個字,「是!」
見狀,厲硯舟神色鬆弛了幾分,揚聲道:「請監察院、戶部、大理寺和刑部開箱驗金!」
四個箱子上的銅鎖,皆纏了厚厚的蜘蛛網和灰塵。
龍星圖按照規矩向陳生確定,「你劫走黃金後,可曾開鎖查看,並將黃金私用於其它?」
「回大人,我從未開鎖查驗,亦不曾挪作它用。」
「鑰匙在何處?」
陳生呈上一串鑰匙,因閒置多年,鑰匙的黃銅表面生出了銅鏽,戶部尚書楊勤檢查後,當着各衙門最高掌事官員的面,親自開鎖。
四箱黃金價值四萬兩,全是同批次鑄造的國庫官銀,一一清點,確認無誤後,厲硯舟請戶部當場封箱蓋印,又請白正、趙侍郎和戶部尚書在相關公文上簽字蓋章。
這時,李喜前來請示,「厲大人,現在可以班師回朝了吧?」
厲硯舟欠了欠身,客氣道:「辛苦李公公久等了。」
語罷,他令大理寺捕快將兇殺案所有證物帶回大理寺存檔,而四箱黃金及兩名案犯陳生和狸貓的押送任務,則由刑部捕快和御林軍一起完成。
當然,為以防萬一,厲硯舟和龍星圖領隊,賢親王周慍居中,安國侯殿後。
太子周捷、嚴荊及百官各自乘車或騎馬,排在押解隊伍的後面。
冬夜寒風凜冽,墨色天幕上無半顆星子。
千年古剎皇覺寺,仿佛濃墨渲染的靜態山水畫,顯得愈發沉寂肅穆。懸掛於門楣兩端的白色燈籠,亦愈發搖曳。
下山時,龍星圖回望寺門,心中戚戚。
每個案子的背後,都是人性的考驗,都是蒼涼悲憫與支離破碎。
從看客變身主角,在看似旁人的故事裏,默默演繹自己的悲劇,哪怕心碎成殤,也要作出事不關已的姿態,方能矗立世間迎風而上。
石楓策馬趕來,將食盒從車門送入,呈給厲硯舟。
這是侯府專為厲硯舟打造的御用馬車,他自小體弱,寒冬畏冷,所以馬車四壁掛了厚重不透風的車簾,小榻上亦鋪了暖融融的狐裘毯子。
龍星圖坐在榻上,半個身子靠着車壁,目中無光,神思恍惚。
厲硯舟從食盒裏取出一碟蔥油餅和一碗粥,「餓了吧?趁熱快吃。」
剛剛熬好的皮蛋粥,還冒着熱氣,撲進龍星圖的雙眼,她別過臉,嗓音里浸了幾分哽咽,「你吃吧,我不餓。」
「胡說,你整日未進食,怎會不餓?」厲硯舟蹙眉,舀了一勺粥送到龍星圖嘴邊,柔聲勸慰,「乖,聽話。」
龍星圖頓了頓,方才朱唇輕啟。
「這才像話嘛。」厲硯舟歡喜,滿目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