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光柱與亮斑佔據整片虛空,一望無際的混亂與死亡。
這是神祇的戰爭,雙方的隨意一擊都帶着致命的毀滅,輕易的就能將一顆行星上的所有物種抹去。
彭奧怔怔出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作為這場戰鬥參與者的他卻以着第三方的旁觀者注視着這一切。
敵人很強大,縱然是制霸靈域的靈尊,直面它們的攻擊也不得不飲恨,連一刻鐘都不能堅持,甚至會因為被抹殺次數過多而抗拒召喚。
戰力抗衡完全依靠着犧牲和數量維持。
他的戰友們逐漸不支,勝利的天平逐步朝着敵人那邊傾斜。
注視着戰友駕駛的作戰體就這麼一個個的消失在陡然出現的刺眼亮斑,作為戰士那不屈意志催促着彭奧快點行動。
不……不能旁觀……我必須要做些什麼……我必須……
彭奧想要參戰,他想要駕駛着自己的機體,踏入戰場同戰友一起為了世界的未來而同敵人搏殺,這是他作為一名戰士的驕傲。
可努力了一會後他發現,這不過是他一廂情願的妄想,他不僅是個旁觀者,更是連形體都被剝奪的一片『虛無』。
而『他』就在戰場當中,險死還生的一次次躲避敵人詭異的攻擊。
……那是我?
我怎麼會在哪裏?
若那是我的話,我又是誰……
沒人回答彭奧的疑問,死亡與毀滅在他的面前輪番上演,巨大的光柱掃過一顆行星,猶如熱刀子切開豆腐般輕而易舉,在地表留下一道赤紅色的猙獰傷疤。
戰鬥的激烈程度隨着時間的推移而穩步上升,彭奧看到,那些機體的外部都在不知不覺間覆蓋上一層正在蠕動的褐色薄層。
彭奧本能的想要出言提醒自己的戰友們,可無論他如何呼喊,始終都不能將信息傳達出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一個個機體淪陷。
不甘,不願,可卻別無他法。
要敗了嗎?不可以,我們怎麼能敗……
如果敗了,世界的未來又該怎麼辦,毀滅會籠罩一切……
局勢已然到了不可挽回的程度,『他』作為最後的倖存者之一,共同協力發動了最後的秘術。
只見,他們高呼。
「輸?不可能!我們還沒有輸!」
巨大的世界根基在他們的力量下開始扭曲,內部的恐怖偉力被引導而出,這是他們這些剩餘戰士最後的決絕。
「綻放吧!主序星!將毀滅降臨至阿米巴族!」
無盡的光華淹沒一切,毀滅性的力量摧枯拉朽,這是一個世界的毀滅,也是一個世界的重生。
「不!」
彭奧本能的呼喊,某種枷鎖被他掙脫,在他思維徹底恢復清醒時,恍然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個完全由肉質構築的房間內。
他與這片肉質房間融為一體,而在他面前的是一枚碩大的眼珠子,正凝視着剛剛恢復神智的他。
「掙脫了,你果然很特殊。」
還不等彭奧說些什麼,便『聽』到來自那個眼珠子的話語。
這種聽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聽到,而是基於神經纖維直聯彭奧大腦聽覺神經區,實現的信息傳遞。
彭奧的思維湧現起大量的記憶。
是的,戰鬥已然過去,他們已經敗了,敗給了阿米巴族,如今的自己就是那被俘虜的一員。
「阿米巴族,你們終將走向毀滅。」
彭奧帶着憎恨與仍舊未曾熄滅的戰意,直視向那隻眼珠子。
「孱弱的狠話,毫無意義且浪費精力,看來族群對你們的評價等級有必要繼續下調,愚蠢用於現在的你身上最為恰當不過。」
眼珠子淡漠的看着早已經束手無策卻仍舊戰意不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