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京城的羅剎人里,只有葉夫根尼一個人懂得一些漢話,其他的羅剎人只懂一些蒙古語,對於漢話根本聽不明白。
葉夫根尼能夠成為出面的使臣,除了他小貴族出身外,更大的原因就是因為一行人中只他一人聽得懂漢話,也會說漢話。
「葉夫根尼,你還在等什麼!」
大鬍子羅剎人在聽到外面的人又準備要開炮的時候,再次催逼自己的同伴葉夫根尼。
「咱們手裏有人質!」葉夫根尼回了大鬍子羅剎人一句。
聞言的大鬍子羅剎人怒道:「葉夫根尼,你還沒看出來嗎?外面的人根本不像你說那樣,在乎這兩個賤民的死活,他們會繼續開炮,把咱們全都活埋在這座屋子裏。」
兩個人交談的語速極快。
但語氣中帶出來的火氣,哪怕綢緞鋪掌柜這個不懂羅剎語的人,都能聽出來他們是在爭吵些什麼。
「如果向這些軟弱的明人投降,我和我家族都將因此蒙羞。」葉夫根尼一臉正色的對其說道。
「那你自己守着那該死的貴族顏面吧,我不是貴族,臉面沒你那麼值錢,既然你不願意投降,那你自己留在這裏,我要投降,我還不想死。」說着,大鬍子羅剎人從躲避的牆壁後面走了出來。
見狀的葉夫根尼連忙朝他喊道:「維克多,快回來!」
大鬍子羅剎人根本不理他,徑直走到鋪門前,先是丟下身上的武器,隨即拍打幾下身體示意自己身上沒有了武器,然後舉起雙手朝守在鋪門外面的虎字旗守衛軍走去。
守衛軍小隊長雖然聽不懂對方的話,但從動作上也能夠猜出一二。
招了招手,示意手下的戰兵過去把人押過來。
躲在鋪子裏的羅剎人見到已經有自己人選擇投降,剩下的人也都有所意動。
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像葉夫根尼一樣,有着貴族的姓氏。
「葉夫根尼,我覺得維克多做的沒什麼錯,他只是不想死,而我們每個人都不想就這麼白白犧牲,就算死也要死的有價值。」年輕的金髮羅剎人丟下了手中的兵器。
旁邊的葉夫根尼見到,臉色驟然變得難看起來,嘴裏呵斥道:「你要做什麼?」
「我不想死在這裏,我還年輕,理應賺更多的金幣,享受美好的人生。」丟下了這麼一句話的年輕金髮羅剎人朝着門外走去。
而他也成為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除了葉夫根尼外的其他羅剎人也都丟下兵器高舉着雙手走向門外。
很快,綢緞鋪子裏面只剩下葉夫根尼和一名蒙古人,還有鋪子裏的掌柜和夥計。
蒙古人來自瓦剌,以使節隊伍中一員的身份,與葉夫根尼等羅剎人一同來到京城,目的是為了探查虎字旗的情況。
與這些出身羅剎國的哥薩克騎兵不同,瓦剌出身的部落首領並不像羅剎人那樣瞧不起明人。
能夠奪下漠南右翼三萬戶,使漠北喀爾喀部落不敢南下,並承認虎字旗對漠南右翼三萬戶的統治。
這讓來自瓦剌的蒙古首領覺得明人不像清國那位首領所說的那麼好欺負。
跟隨葉夫根尼一同來京城的這名蒙古人,就是被瓦剌幾個部落首領派來查探虎字旗真實情況的人。
「伱不跟他們一起出去嗎?」葉夫根尼眼神怪異的看向留在屋中的那名蒙古人。
這次他說的是蒙古語。
沒想到最後願意與他一同留下的人居然是個韃靼人,這讓他感覺無比的諷刺。
蒙古人面朝着葉夫根尼說道:「明人有句話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一次的失敗算不得什麼,等大軍打過來,整個京城的東西都會是咱們的,沒必要因為一點小事把命丟在這裏。」
說完的蒙古人直接把手裏的刀丟了出去,學着之前走出去的幾個羅剎人,高舉着雙手往外走。
隨着這名蒙古人走出鋪子,在場的外情局頭目心中高興了起來。
他湊到守衛軍小隊長身邊,低聲道:「鋪子裏只剩下一個羅剎人了,就是那個羅剎使臣。」
聞言的守衛軍小隊長點了點頭。
隨即他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