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津衛耽擱了半個月,船才從大沽口離開,駛向皮島。筆硯閣 m.biyange.net
一路行來,沿岸的殘破景象令人心驚肉跳。
大同雖然是邊鎮,但北虜衰弱已久,這種戰爭帶來的破壞和殘酷的情形,就算是大同鎮的邊軍和軍戶後代也忘記的差不多了。
站在船上的段平說道:「真沒想到,遼東這邊居然是如此悽慘,怪不得東主說這些後金女真人都該殺。」
曾是遼東官軍出身的許學武沉聲說道:「自老奴稱汗,攻撫順至今,遼東百姓和邊軍,死於戰火的人數已經近百萬,上至耄耋老者,下至襁褓幼兒,不知有多少人都死在了這些女真人的屠刀下。」
「曾以為大沽口的百姓生活不易,可戰火下的遼東百姓更加生活不易。」段平嘆聲說了一句。
許學武說道:「大沽口這裏還好,畢竟挨着京城,百姓的日子還能勉強過下去,如今大同一直在加白榜和清欠白榜,不知多少百姓被逼的賣兒賣女。」
「看來大同那位巡撫也是饕餮一樣的官員,一任巡撫好幾年,大同的百姓可就慘了。」段平嘆息一聲。
遇到好官,百姓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遇到那種只知道斂財的貪官,治下的百姓便不會有好日子過。
「饕餮這個比喻形容的貼切。」許學武說道,「大同這位巡撫剛上任,就找各家商鋪收剿匪銀子,這都快半年過去,匪沒剿,銀子全都收到手了,不僅如此,還要加征剿匪的稅銀,大同百姓都要繳,等夏糧下來,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家會因此家破人亡。」
船一直往前駛去,距離皮島越來越近。
段平拿起單筒望遠鏡看了看前方,嘴裏面說道:「前面應該就是皮島了。」
說着,他把單筒望遠鏡遞給了一旁的許學武。
許學武接過來,放在眼眶前,透過鏡片看向遠處,一座在河口的島嶼出現在前方,隱約着還能夠看到島上有人影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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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島上的遼東難民越來越多了,咱們的糧食根本不夠吃。」說話的是一名身穿棉甲的武將。
站在他身前的是穿着鎖甲的毛文龍,只聽他說道:「糧食本將到不太擔心,可以捕魚蝦吃,本將擔心的是皮島這麼點地方,能不能容納越來越多的難民。」
站在一旁的陳忠說道:「大人,咱們來島上總共不到二百人,而知道咱們在皮島的百姓越來越多,將來逃到島上的百姓會更多,咱們這點兵馬根本無力約束這麼多的百姓,大人不妨留下一部分精壯的百姓充入營中,就算將來面對東虜,也不至於無兵可用。」
「嗯,你說的有些道理。」毛文龍點了點頭,旋即說道,「此事交給你去辦,從這些遼東難民之中,挑選一些身體強壯之人,充入營中。」
「是,末將聽令。」陳忠答應一聲。
毛文龍的義子毛承祿說道:「義父,咱們根本沒有富餘的兵甲,就是咱們自己這一百多人,也都沒有配齊兵甲。」
「大人,不如派人去一趟錦州。」陳忠說道,「王大人讓咱們留在皮島,總要給些兵甲錢糧,總不能只想着讓咱們做事,其它的卻不管不問了。」
「義父,陳都司說的在理,不如孩兒去一趟錦州,總要弄些餉銀回來。」毛承祿自告奮勇,請求去錦州。
毛文龍擺了擺手,說道:「要餉沒用,就算給了你銀子,在皮島這個地方你都沒地方花。」
「是孩兒想的不夠周全。」毛承祿躬身承認錯誤。
陳忠說道:「說到底咱們最缺的還是兵甲和糧草,若是有足夠的兵甲,很快就能拉起一哨兵馬。」
毛文龍說道:「錦州不用去了,以咱們現在的情況,就算是去了錦州,也很難弄到什麼東西,就算弄來了,這一路上也不好帶回來。」
「那大人您的意思呢?我們都聽大人的。」陳忠看向毛文龍。
毛文龍說道:「咱們人少,東虜根本不把咱們當一回事,本將準備趁其沒有防備,對周圍的幾個島動手收復失土,,這樣一來也算是立了功,對王大人也是一個交代,更重要的是,讓朝廷看到咱們重要。」
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