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咱們也有好幾百人,又有屋牆依仗,你們怕什麼,都給本將聽着,一會兒賊兵靠近,先用弓箭射,然後換成長矛扎,聽到沒有。」沉世魁給自己一方的兵將打氣。
「是。」
附近的兵卒答應了一聲。
一群明軍士卒警惕的看着外面追過來的兵馬,紛紛抓緊了手中的兵刃。
隨着雙方越來越近,追來的逆賊兵馬沒有急着來攻,反而在不遠處的地方停了下來。
「將軍,逆賊好像不過來了?」沉世魁身邊的親兵低聲說道,「會不會是逆賊遇到了什麼事,想要退兵了?」
聽到這話的沉世魁嘴裏罵道:「你腦子裏都是漿湖麼,逆賊既然上了島,怎麼可能無功而反,給本將盯緊牢了,看看逆賊到底想幹什麼!」
雖然不知道逆賊在等什麼,但他心中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若非己方兵馬數量實在太少,早就忍不住衝殺出去了。
可惜連東江鎮在皮島和鐵山的精銳兵馬都不是這些逆賊的對手,在看不到優勢的情況,他不願意冒險。
並沒有等太久。
一門一百多斤不足二百斤的小佛朗機炮被推了過來,出現在逆賊兵馬的前面。
見到這一門炮,沉世魁臉都黑了。
鹿島上根本沒有什麼像樣的城池,他和鹿島官軍藏身的房屋院落也都是土坯混着乾草的土屋土牆。
這樣的土房平時住人還行,可根本挨不住炮子。
「殺出去,和逆賊拼了。」沉世魁手提腰刀第一個往外沖。
他知道自己現在不沖,一旦等對方開炮,他只會被埋在土屋下面,與其被活埋,不如豁出命拼一次。
贏了升官發財,敗了大鳥朝天。
將是兵之膽,有了沉世魁這個主將衝殺在前,其他的的明軍士卒自然也都奮勇當前,紛紛從躲藏的房屋中沖了出來。
作為主將的沉世魁身邊自有親兵護衛在旁,普通的士卒就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了,穿着一身破爛的衣服,手裏拿着長矛或是缺口的大刀,嘴裏叫喊着往前面。
不少士卒衝到了沉世魁的前面都絲毫不知。
守在鹿島的士卒並非是從國內調來的兵馬,而是直接從遼東難民中招募出來,對於奴賊有着血海深仇,身上自然而然攜帶有一股戾氣。
「開炮!」
虎字旗這邊的一名千人隊長直接命令炮手開炮。
轟!
炮子從炮膛里飛射而出,一頭砸到正在衝殺的鹿島守軍人群中間。
血肉之軀如何能與毫無感情的實心鐵球硬碰。
只見炮子落在人群中後,幾次彈起彈落,帶走了四五條鮮活的生命。
佛朗機炮是子母炮,換彈要比一般的大炮更快一些。
炮手開完一炮,立刻從炮腹中把子炮用鈎子提了出來,拿起一旁的另一個子炮裝進炮腹中,然後再次開炮。
如此一連開了三炮。
三個裝了藥子的子炮都被打完,炮手才停下來。
「將軍死了,將軍死了!」官軍士卒中間有人忽然叫喊了起來。
本就在炮擊下死傷了不少士卒,現在連主將都死了,官兵士卒最後一點勇氣一瀉千里,由向前衝殺改為往回逃。
後面有土屋,距離土屋最近的幾個官兵士卒直接躲進到裏面。
沒有了主將,其他官兵也沒心情去和虎字旗的人拼命,本就不佔優勢,虎字旗又有炮,不少官兵直接選擇了投降。
「讓俘虜全部抱頭蹲下,把手裏的兵刃丟到中間。」千人隊隊長對手下的一名中隊長說了一句。
一個中隊的戰兵去接收俘虜。
剩下的戰兵朝前面的土屋圍聚過去,捉拿那些逃回來的官兵士卒。
戰鬥很快結束,虎字旗只是拉開距離放了幾炮,便摧毀了官兵最後的一點拼殺的勇氣,直接俘獲了二百多俘虜。
「隊長,這是鹿島守將沉世魁的屍首。」去俘虜官兵士卒的中隊長讓人抬着一具略顯殘破的屍體來到千人隊隊長面前。
挨了炮子,屍體自然有所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