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鱉孫,真他娘的是個榆木腦袋瓜子,不想跟你說話。」年長士卒氣的不想再跟對方說話。
只要能頓頓吃肉,他才不在乎叛軍的肉是從哪裏來的,論起禍害百姓,官軍一樣不比亂匪差哪去。
也只有身邊這個鱉孫,才會覺得兵會真的對百姓好。
「我也不想和你這種毫無是非的人說話。」年輕士卒哼了一聲,把頭扭到一邊,不去看對方。
兩個人對話,只是守軍眾多士卒中的一個縮影。
對那些城中的新兵來說,心中敵視仇恨城外的叛軍,加上官府有意的宣揚,叛軍在城中很多兵卒眼裏早已是罪行累累,十惡不赦。
不過,對於經年老卒來說又是另一種模樣。
這些老卒才不管誰是兵誰是匪,他們是真羨慕叛軍每天的三頓飯,雖然不能知道每頓都吃什麼,可每天都能聞到肉味,早就羨慕的不行了。
要不是城中的守軍每天還能有飯吃,又摸不准叛軍還能過多久好日子,否則他們早就投奔叛軍過上一天三頓飯的神仙日子了。
三輪炮擊之後,炮擊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炮聲再沒有響起,城牆上漸漸多了一些活人,開始清理城牆上的屍體,並把傷者送去傷兵營。
傷兵營占的地方不大,因為虎字旗沒有大規模攻城,城中的死傷自然也就不多,很多時候傷兵營只有幾個看門的兵丁把守着空營。
不過,傷兵營不是什麼好地方。
受傷的士卒送到傷兵營後,基本上就沒人管了,能不能活下來都看自己,死了屍體直接搬走一燒,然後裝進罈子裏。
運氣好沒死活了下來,重新會營里當差。
至於郎中和藥材,從來都不是給傷兵用的,只有將領受傷才會有郎中去看傷,有藥材可以使用。
普通的兵丁在將頭的眼裏,就是耗柴,沒了再找,吃不上飯的百姓有的是,不缺耗柴用。
一天之內一連兩次對開封府城的炮擊,對城中的官員來說,尤其是文官一系的官員,根本沒有人當一回事,頂多嘴裏馬上一句城外的叛軍太張狂了。
除此之外,與平常並無什麼不同,該吃吃該喝喝,日子還是一樣的過,對於死傷一二十個普通兵卒,沒有人會放在心上。
而城中那些糧商,恨不得炮擊再多幾次,這樣他們才好把糧食賣更高的價格。
反倒是普通的百姓,日子一日比一日苦,一些窮苦人家更是吃不上飯,不得不到街上去要飯度日。
「這是在警告我呀,警告我呀!」人在縣衙的陳縣令來回在後衙里走動,臉色十分的難看。
「東翁,什麼警告您呀!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一旁的師爺看着陳縣令坐臥不安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陳縣令目光看向自己的師爺,眼前一亮,道:「對,對,快給我出個主意,我到底怎麼辦才好。」
有困難找師爺,他把希望寄托在了自家師爺的身上。
「東翁您到底出什麼事了?」師爺一頭霧水。
師爺可以說是自己人,陳縣令也沒有隱瞞,直接把自己出城去了叛軍大營後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尤其是簽下的那份文書,更是着重提及。
說完之後,陳縣令目光希冀的看着自己的師爺。
「聽東翁這麼一說,叛軍今天多炮擊了一次開封城,說不好真是在警告東翁您。」師爺皺着眉頭說道,「當時東翁您實在不該簽下那份文書。」
聞言,陳縣令臉一苦,道:「我也不想簽,可你沒看到當時那個情況,我要是不簽字畫押,恐怕都走不出叛軍大營。」
「說的也有道理,說白了讓您去叛軍大營的人就沒指望您能活着回來。」師爺眉頭緊鎖到了一起。
陳縣令搖頭嘆道:「本官卑微言輕,落得這樣一個差事也是無奈,現在只希望能夠解決此事,才好能心安。」
「想要解決此事,還要着落在那五萬兩銀子身上。」師爺說道。
聽到這話的陳縣令一拍自己手背,苦笑道:「本官也知道問題就在五萬兩銀子身上,可這筆銀子本官拿不出來呀!林府台他們也不願意出這筆銀子。」
第兩千一百三十九章 擔驚受怕的陳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