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漢商的車隊從青城往城門外駛去。
進城需要排隊,出城便不需要這麼麻煩了,出城的人不多,到了城門口,直接就可以出城。
「爹,真想不到這麼順利,一天都不到,帶來的貨物全都出手了。」趕車的年輕人興奮的對身邊的中年男子說。
第一次來草原買賣就做的這麼順利,難掩心中的高興。
中年男子端着煙袋鍋抽了一口,嘴裏吐出煙氣,說道:「想不到青城真的歸了虎字旗,成為咱們漢人的地方。」
來之前對虎字旗征服土默特部的懷疑,這會兒消失的一乾二淨,親眼見到,才明白虎字旗的強大。
在他心裏,已經不敢再把虎字旗當成一個普通的商號來看待。
「想不到青城這邊的生意這麼好做,爹,咱們什麼時候再來這裏?」年輕人一邊趕車,一邊扭頭問向中年男子。
能賺到銀子的地方,他恨不得天天都留在這裏。
中年男子把手裏的煙袋鍋在車轅上磕打了幾下,嘴裏說道:「該過年了,今年就這樣吧,等年後再說。」
雖然沒有直接答覆年輕人,卻也表明了還會再來青城的態度。
「喔!喔!」年輕人用鞭子把往路邊走的牲口引了回來,隨後對中年男子說道,「可惜虎字旗的人商稅收的太狠了,在大明,朝廷很少會收取商稅,虎字旗做為咱們大明的一家商號,應該理解咱們商人的不容易,不該收取這個商稅。」
從沒有交過什麼商稅的他,對於正經八百給虎字旗交商稅,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
哪怕這一次在青城賺到了不少的銀子,可仍然覺得這個商稅不該交。
「大明是不交商稅,可穿州過府的時候,哪一次少了抽頭,加起來的銀子比虎字旗收的商稅只多不少。」中年男子一邊用掃把枝疏通煙袋鍋里的焦油,一邊對年輕人說。
趕車的年輕人說道:「咱們以前交的抽頭都是地方官府在收,可虎字旗不過是一家商號,他們公然的收取商稅,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收了商稅又能怎麼樣,大明的律法還能管到草原上不成!」中年男子哼了一聲,隨即用嘴巴叼着煙袋嘴吹了吹,發現通氣了,便丟掉手裏那根細長的掃把枝。
年輕人語氣一噎。
他也知道朝廷管不到草原上,可他們辛辛苦苦把貨物運到青城,卻要拿出一大筆銀子作為商稅交給虎字旗,這讓他心裏不太舒服。
畢竟虎字旗什麼都不用干,人只要等在稅務衙門裏,就能白得過往商人的銀子。
在他看來,這比什麼生意都好做。
中年男子收起自己的煙袋鍋,看向趕車的年輕人,說道:「你也別想不開,在草原上,虎字旗就是這裏的朝廷,咱們真要不交給他們商稅,咱們的買賣也不可能這麼順利,而且這一趟咱們也沒少賺,等把車上拉的皮貨一賣,還能再賺一筆。」
走南闖北這麼多年,他比自己兒子看得明白。
來青城這一趟,已經賺到了往常半年才能賺到的銀子,別說交這麼點商稅,就算在多交一倍他也願意。
「說來也奇怪,咱們一路走來路過這麼多墩堡,沒有遇到一個關卡,咱們省下了不少銀子。」年輕人說道。
中年男子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青城,嘴裏說道:「等看着吧,用不了幾年,這裏就會生發起來,以後來青城做買賣的行商越來越多。」
以往來草原上做買賣最大的難處就是太過危險,這個危險不僅來自草原上的馬匪,也來自生活在草原上的牧民部落。
如今土默特部被虎字旗征服,來青城行商的明國商人性命安全得到了保障,這讓他看到青城繁華起來的機遇。
「爹您想的也太簡單了,朝廷怎麼可能會給虎字旗這個機會,看着吧,朝廷早晚對虎字旗動手,咱們爭取在朝廷動手之前,多來幾趟青城。」年輕人說道。
他不看好虎字旗能夠在草原上立足。
與佔據了青城的虎字旗相比,他認為大明才更強大。
「好好趕車,早些回家過年。」中年男子不願意談論大明與虎字旗之間的事情,催促自己兒子抓緊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