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一走,李廣益抓起信封就要撕。
剛撕開一道口子,手上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看了看手裏的信封,他嘆了口氣,把信放到了手邊的桌子上。
時間不長,胡明義快步從外面走了進來。
「東翁,這麼急着把學生找來,莫非出了什麼事?」
他正準備去找城中的鄉紳富戶募捐,然而,連巡撫衙門的大門還沒有出,便被一名巡撫衙門裏的衙役喊了回來。
「你退下吧!」李廣益朝那名隨胡明義一塊回來的衙役擺了擺手,示意對方退下。
站在下面的胡明義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衙役離開了後衙,李廣益用手點了點桌上的信,說道:「你看看這封信吧!」
胡明義這才注意到桌上多了一封信。
他走過去,拿起信,抽出裏面的信紙,放在眼前看了起來。
「這,這是」看完信的胡明義一臉驚詫的望着李廣益。
李廣益說道:「你剛離開不久,衙役就把這封信和射信進來的羽箭拿了過來。」
胡明義把信放回桌上,伸手拿起羽箭。
仔細打量了一番後,他道:「這隻箭像是撫標營的箭,亂匪用這支箭射信過來,不會是撫標營中有人通匪了吧!」
「哼,撫標營有箭支流出去本官絲毫不意外。」李廣益冷哼了一聲。
大同的撫標營還不如總鎮署治下的邊軍,就連邊軍都有倒賣軍械的事情時常發生,撫標營丟一些羽箭就更不新鮮了。
胡明義先是看了看桌上的信,隨後又看向李廣益,道:「亂匪能把這封信送過來,城中肯定藏着不少亂匪,東翁,您打算如何處置這封信?」
「本官身為大明的臣子,豈會因為一封信就從了亂匪。」李廣益恨恨的看了桌上的信一眼。
信里的內容是勸他打開城門投降。
胡明義拱手說道:「東翁說的即是,想來是亂匪奈何不得咱們大同城,才相處勸降的辦法,可惜他們卻不知道東翁您是大明的忠臣,是不可能降匪的。」
嘴上這麼說是為了好聽,事實上,他心裏明鏡一樣,李廣益之所以不願意開城投降,完全是因為亂匪勢力太小,不被看好。
若亂匪像遼東的奴賊那般,他覺得李廣益未必不會做出另外一選擇。
「你說城外的亂匪要是見本官不降,會不會把他們和李家的事情向外宣揚出去?」李廣益擔心的說。
虎字旗未造反之前是大同的商號。
在大同,多有官員和虎字旗來往密切,他這個巡撫雖然是被朝廷派到大同專門對付虎字旗的,可因為侄兒李開陽的關係,暗中沒少收受虎字旗的好處。
胡明義遲疑了片刻,道:「亂匪應該不會這麼做吧,少爺還在榆林鎮做副總兵,亂匪得罪了東翁您和李家,一點好處也得不到,完全是得不償失。」
「嗯,你說的有些道理。」李廣益點點頭。
胡明義又道:「東翁您既然不願開城向亂匪投降,接下來還是應該考慮一下該如何守住大同城,堅持到朝廷的援軍到來。」
「你說的不錯,守住大同城才是當務之急,行了,你去辦你的事情去吧。」李廣益示意胡明義去找城中鄉紳富戶募捐。
胡明義躬身拱手,道:「學生告退。」
李廣益點了點頭。
胡明義被衙役喊回來之前,已經湊齊了一隊差役,正準備離開衙門。
從後衙一出來,他徑直找到等候在衙門正堂外的那隊差役,讓這些人抬上木箱,走出了衙門。
大街上已經看不到什麼人。
城外戰鬥響起的時候,街上的行人和百姓,還有那些小商小販全都跑回了家躲避。
「唉,亂匪攻城,最苦的還是城裏的百姓。」胡明義看着大街兩側上門門板的鋪子,嘴裏嘆了口氣。
四牌樓這裏原本是大同城內最繁華的地方,現在卻是凋敝蕭條,整條街上不見一人。
「別家的鋪子都關門了,想不到這家酒樓還在營業,這個時候,哪還有生意呀!」騎馬路過一家酒樓的時候,胡明義注意到酒樓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