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長者寬慰道:「聽說第一戰兵師已經去了蔚州,等你到了那邊,想來已經拿下了蔚州城,絕不會耽誤你治理蔚州的。」
「但願吧!」同車的那人嘆了口氣。
和靈丘一比,他去的蔚州不說是刀山火海,也是水深火熱。
以前他在草原上的時候,雖然也是治理地方,卻沒有遇到過什麼不好處理的麻煩,治理起來簡單容易。
那些能夠製造麻煩的台吉貴人們都已經被虎字旗收拾,沒有什麼人敢挑釁虎字旗的權威,加上草原上的漢人翻了身,支持虎字旗的人遠比反對的人多。
可他知道,蔚州不一樣,或者說大同境內每一個地方都和草原上不同。
在草原上治理地方的掣肘很少,而蔚州就算被大軍攻佔下來,只要城中的鄉紳族老們不被清理一空,這些人都有可能成為治理地方的阻礙。
而且這些人遠比草原上那些直來直去的蒙古人麻煩多了,雖然明面上畏懼虎字旗的軍威不敢做什麼,暗地裏卻能處處下拌,尤其是這次他們這些人去地方,帶着分田這樣的重任。
田地是鄉紳族老的命根子,動了田地,這些人定然會拼命。
想到這裏,他看着同車中的眾人,說道:「分田地的事情你們想好怎麼辦了嗎?」
他的話一問出來,車內安靜了下來。
每一個人眉頭都皺起來,明顯是在對分田的事情擔憂。
「分田有什麼麻煩的,咱們又不是不給他們銀子,用銀子買他們的地,這是好事呀!」楊家晨不以為然的說。
心中不明白眼前這些人為什麼一個個愁眉苦臉。
這時,去靈丘做縣長的長者說道:「你從小生活在草原上,有些事情可能不理解,還不清楚田地的重要,有時候有銀子也未必買的來田地。」
「你們擔心那些有地的大戶不賣?」楊家晨不解的問。
那長者苦笑一聲,道:「要只是不賣就好了,就怕他們狗急跳牆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靈丘作為虎字旗經營多年的地方,雖然虎字旗在這裏的根基比其他州縣都要好一些,可一樣避免不了有一些手握大量田地的大戶人家。
「難道他們還敢殺人不成?」楊家晨眉頭輕輕皺了起來,預感到來大同任職未必有自己一開始想像中那麼好。
怪不得來之前,父親幾次勸說他不要去大同。
那長者冷哼一聲道:「這些大戶人家,哪一個手上沒有粘上人命,殺人的事情早就做多了。」
「殺了咱們,他們就不怕被東主降罪,派大軍滅了他們?」楊家晨被對方的話驚到,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有人為了幾畝地殺人。
那長者說道:「自然是怕,但是沒有證據直接證明是他們殺的人,難不成東主還把所有的人都殺了,真要那麼簡單的話,大軍在攻佔的時候就做了,也不會等咱們去解決。」
「那怎麼辦?趙先生交代分田的事情總不能不做吧!」楊家晨面帶一絲憂慮。
剛從講武堂走出來的他,第一次發現,外面的事情要比在講武堂學到的東西更麻煩。
那長者說道:「田是肯定要分的,怎麼分田,什麼時候分田,還需要想周全了,絕不能強行亂來。」
說着,他看了一眼同車的人。
經驗豐富的他知道亂來未必做的好事情,之所以要在車內這麼說,算是給同車的這些同僚一點提醒。
因為他知道,以前在草原上做的事情,絕不能一成不變的照搬到大同。
「大家有什麼好的辦法,以後還要多聯繫。」同車中有人說道,「我去廣昌任命縣長,大家有事可以派人去廣昌找我。」
「我去廣靈。」
「我是王家莊堡。」
「我也是王家莊堡。」
車內每個人曝出了自己去任職的地方。
所有人都說完後,發現他們這一車人去的是大同東南方向的幾個州縣和邊堡。
想想也很正常,若不是去同一個方向,也不可能乘坐同一輛車。
同座在同一輛四輪大車內。
他們這些人中間有早就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