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濃稠的白霧在山間瀰漫,鈎織出一片迷人的氣氛。環形的山峰在迷霧中若隱若現,一時靠近,一時又離得很遠。
環形山外圍的草地上,數十人站在一片空地上,分割成幾個集團,互相保持距離。
站在最大的隊伍前面,有三個人,他們地位超然,卻也沒有脫離隊伍。兩個中年人,一個大和尚。大和尚神色淡薄,默默念佛,兩個中年人卻是相談甚歡。
其中青衣中年人道:「何師兄,你猜這回能回來幾個。」
那何師兄道:「上一次是十個裏面回來三個,這一次我看也是差不多。不過不回來的人,也有不回來的區別。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也看他們的造化了。」
青衣中年人道:「風蕭蕭兮易水寒……有時候做長輩的,只希望弟子能平安。但若一直護着他們,他們又沒有出息,真是痛苦啊。」
那何師兄暗道:妙沖霄這老傢伙口是心非,明明生了個好女兒之後,十多年都在準備今日,天天就把上界掛在口中,這時候還惆悵起來了。
他不欲假作附和,轉了話題道:「你看那邊——」他手指着對面一群人。那群人的數量和他們相似,也是前面三個長輩,後面一群年輕弟子。只是三個長輩中有一個看來風韻楚楚的紅衣少婦,手中橫抱琵琶,顯得十分矚目。左邊的黑衣老者臉色蒼白,好像披了人皮的活鬼,相比較來說,另一個端正的中年人反而不顯眼了。
妙沖霄被他打斷感慨,看了一眼,道:「嗯,怎麼啦?」
何師兄道:「我說的沒錯吧?果然三個門派聯合了,人數不多不少,正好和我們相同,這是正面對抗啊。」
妙沖霄點頭,道:「於老頭真把鼎湖山的那點兒破事壓下來了?可以啊。聽說真是快刀斬亂麻,家裏頭殺的血流成河,三大門閥塌了一個半。林家被連根拔了。我竟不知道他有這種手段。」
何師兄搖頭道:「他有什麼手段,不過是仗着有人罷了。他現在看着風光,其實只是個傀儡,一舉一動都聽別人的。」
妙沖霄不以為然道:「縱然現在失了些權柄,那些高人還能老在大荒滯留?等大荒戰場一結束,人一撤,還不都便宜了他?」
何師兄點頭道:「說的也是,他算是佔了些便宜。」
妙沖霄目光移開,看向另一隊人。那群人更加雜亂無章,亂鬨鬨的聚在一起,連正經的領頭人都沒有。雖然人數是最多的,但看起來都是烏合之眾,不堪一擊。
他哼了一聲,道:「我就不懂了——咱們七大宗門每個都是大荒的頂樑柱,每家才有十個名額,為什麼給這些散人五十個名額?聽說還有上使親自主持散人選拔賽,選了五十個不那麼差的人入選大荒戰場。這把我們的孩子辛苦修煉置於何地?那些人少一個,我門中立刻有好上十倍的弟子補上。」
何師兄心中也不滿,搖了搖頭,道:「誰叫咱們居於人下呢。不過也好,這些人進去就是炮灰,還給咱們弟子少了許多競爭。」
妙沖霄道:「也只得這麼想了。看來咱們的對手主要還是鼎湖山那三家。這群烏合之眾不算,那邊那個——」他又看向另一邊。
就見對面谷地,有一座亭子,憑空矗立在荒郊野外,與周圍景色格格不入。那亭子頂上全是五光十色的琉璃,亭柱用的是朱漆硬木,小小一座涼亭,居然也富麗堂皇。
亭中掛着帷幔珠簾,遮擋了內中情形,但也能通過縫隙見到裏面有幾個人,或立或坐,影影綽綽。
那些人,就是璇璣山弟子。
璇璣山還是那般特立獨行,不但不跟任何人結盟,到了地方之後,先拿出一個封印器,化作亭子,將自己人和外面人分割開來。
如此,其他門派弟子風吹日曬,他們卻是穩坐內閣,這中間差距,差點像是主僕了。
年輕弟子們還罷了,這幾位掌門個個憋了一肚子氣,只是璇璣山跋扈慣了,他們也忍慣了,因此誰也沒有公開表示。
何師兄哼了一聲,道:「這算什麼清高,有本事跟上面那些人一樣,別踩地面啊。」
他們說的時候,在這群人的頭頂,漂浮着一大塊雲朵。
那雲彩不像其他浮雲一般變幻無端,來去無形,反而從一開始就是平平、白白、
五七五 分庭抗禮,天威無從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