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帥他們進去一段時間,周鐸默默等待。
這時,只覺得香風及體,鶯鶯嚦嚦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阿周。」
周鐸猛然一醒神,道:「可姑娘?」
說話的正是冥可,她湊近了,溫熱的氣息輕巧的吹在周鐸耳邊。周鐸忍不住退後一步,卻被一隻縴手攬住,柔軟的聲音在耳畔說道:「你躲什麼?」
周鐸只覺得心跳加速,道:「可姑娘……你什麼意思?」
冥可輕聲道:「不要緊張,我只是跟你說說話。阿周,我記得你來冥族已經十多年了,是不是?」
周鐸放平了呼吸,道:「十二年了。」
冥可道:「十二年,你的同批早都死傷殆盡,作為祭品屍骨無存,就你還活着,不但活着,還活得這麼如魚得水,你很了不起啊。」
周鐸道:「如魚得水?你說我?」
冥可道:「不說你說誰?冥季祭司是咱們族中最有實權的祭司之一,你又得到了他的信任,在族中的地位比一般的祭司都不差呢。」
周鐸雙目睜開,無人能看見的瞳仁中閃過危險的光芒。
他能活到今天,最重要的依靠是謹慎,從來都是小心翼翼,步步為營。要知道這種地方,沒事還會禍從天降,何況自己惹是生非?孟帥覺得他還挺暴躁,是因為他這麼多年,就遇到孟帥一個還算可以相信的人,情緒發泄的多了些,對於其他人,尤其是冥族人,他全身上下都是武裝板甲。
因此冥可一跟他說話,他立刻警醒起來,覺得此人對自己有所圖謀,只是順着她說話,固然不得罪,也絕不說什麼嫌疑的話。
現在聽到冥可充滿誘導性的話,他每根汗毛都炸了起來,下警惕心到了極致。
然而,正因為如此警惕,他反而接過話頭,道:「季祭司何等人物,我哪配得上他的信任?」
冥可笑道:「你不用謙虛,聽說季祭司連祭祀都帶着你。你還能學到祭祀的本領,我們這些人都沒機會。」
周鐸琢磨她的意思,道:「仲祭司不常出來,不然姑娘早已是副祭司了。」
冥可道:「我可沒那個想法。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用擔心,哪一日仲祭司少了祭品,把我也祭祀了。」
氣氛急轉直下,周鐸都沒想到她會如此直言,道:「你……你什麼意思?」
冥可道:「啊喲不好,一不留心把實話說出來了。不過,縱然我不說,你也心裏有數吧,別看你現在安全,早晚……你也是個祭品。」
這話要是幾日前說,能把周鐸炸懵,然而這時他卻冷靜得多,只道:「你想說什麼?」
冥可道:「你是個聰明人,我相信你早就認清楚現狀了吧?如果有機會,你一定想要脫離冥族,甚至……回到地面上?」
周鐸臉色一變,立刻想到自己和孟帥的計劃泄露,強壓下恐慌,道:「機會?機會哪有那麼容易?」
冥可道:「是啊,機會雖然不多,但總是有的。就怕機會送到你面前,你卻抓不住。」
周鐸神色變化,心道:不對,不是指的是我們,那麼就是他們?孟帥說她身份有問題,看來是不假。然則她找我幹什麼?道:「哪裏有機會?我怎麼看不見?」
冥可的手往前伸,攬住了他的脖子,越發湊得近了,道:「冥族有一條通往地面的通道,你聽說過麼?」
周鐸道:「略有所聞。你到底是什麼人?」
冥可的手微微一緊,壓迫得他略感窒息,但她的手法異常嫻熟,這點點窒息並不讓人感覺到威脅,反而令人覺得隱隱的……興奮。
&確定想知道我是什麼人?」她低聲道,「知道了後悔就來不及了。」
周鐸微閉上眼,道:「想知道。絕不後悔。」
冥可道:「好。我們是和你一樣,想要離開這裏的人。我們算是老鄉呢。」
周鐸呼吸都急促了,道:「你們?你們有多少人?敢說離開這裏,你們有什麼本事?」
冥可道:「啊喲,直接就來探底麼?好吧,我給你個表示。人比你想像得多。我們是早就籌謀等待,等待機會的人。我們的人手遍佈冥族,已經安插了許多內應,你看看我就知道,連冥仲身邊的心腹都是我們的人,你還不相信我們的實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