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要見病人,這無可厚非。於是嬴政點了點頭。
盧烈看見李水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沒來由的一陣慌亂。難道他真的能治好瘡疽之疾?
盧烈腦子一熱,忽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嬴政面前,哭着說道:「大王,公子身份尊貴,豈能由這個騙子褻瀆?」
嬴政面色一沉,有些不快。
李水瞥見嬴政的臉色,頓時心裏有底,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去,一個大耳光甩在盧烈臉上:「公子危在旦夕,你還在這裏阻撓不休,莫非你不希望公子痊癒?盧烈,我與你不共戴天。」
盧烈被打得暈頭轉向,捂着臉有點納悶:「為何你總強調,與我不共戴天?」
就在盧烈納悶的時候,李水已經推門走到那間屋子當中了。
屋子裏面陳設典雅高貴,燃着好聞的薰香。有兩個宮女,正在跪坐在一張矮塌前。
李水走過去,看見矮塌上的人身形很小,大約只有十來歲的樣子。
李水有點納悶:「這么小?」
那兩個宮女見有男人來了,都有點拘謹,行了一禮,退避在旁邊。
李水也沒有理會兩個宮女,只是觀察者矮榻上的人,只見他赤着上身趴在那裏,後背上有一個雞蛋大小的瘡疽。確實如剛才那醫生所言,已經漲的極大,可能很快就要崩裂了。
李水蹲下去看了看,見榻上的人還醒着。是個男孩。
男孩朝李水笑了笑,然後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李水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閉着眼說道:「嬴伏堯。」
李水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查看了一番,覺得這一兩日內,瘡疽是沒有問題的,不會破裂。
於是李水吩咐那兩個宮女,好生照看嬴伏堯,不要碰壞了瘡疽。
然後他快步走出去了。
嬴政還等在外面,他看見李水出來,眼睛中露出來了一絲緊張。不過這緊張的神色一閃而逝,又變成了冷靜和冷漠。
帝王,帝王就是要無情啊。喜怒形於色的帝王,太脆弱了,如何統治天下?
李水向嬴政行了一禮,說道:「伏堯公子的病,臣可以治好。」
嬴政頓時鬆了口氣。
李水又說:「今日天色不早,恐怕來不及了。明日我會來行仙術。請大王派兩三個人,聽我調用。我要做些準備。」
嬴政隨手指了指身邊的小宦官:「季明,你再選兩個人。這幾日,你們三個就跟在在槐穀子身邊,寸步不得離開。」
那個叫季明的小宦官答應了一聲,他知道,這是要監視着槐穀子,免得他跑了。
吩咐完了之後,嬴政就離開了,他日理萬機,病人即使是他的兒子,也不能因此而廢了國事。
盧烈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紛紛溜走了,免得李水再找藉口打人。
李水看着盧烈的背影冷笑了一聲,然後對季明說道:「隨我出宮。」
季明嚇了一跳,心想:「這就要逃跑了?」
他緊張的問道:「槐大人,你要出宮做什麼?」
李水一邊走一邊說:「買酒。」
季明緊跟在李水身後,沿途隨便拉了兩個小宦官做苦力。其中一個叫小乙,另一個叫烏交。
三個小宦官一路上交頭接耳,神色複雜的跟着李水出了王宮。
剛剛走出宮門,李水迎頭碰到了一個面色粗獷的男人。
這男人一把拉住李水的胳膊,問道:「槐兄,我聽說丹房出事,正要進宮看你,你無事吧?」
李水愣了一下,隨即認出來,這人是大將軍李信。
當年李信伐楚失敗,被項燕追的走投無路,恰好遇見了槐穀子,救了他一命。
後來楚國滅亡,槐穀子來到咸陽,希望入宮煉丹。李信知恩圖報,向嬴政舉薦了他。
兩人也算是至交好友了。
李水見李信一臉誠懇,關切之情絕對不是假的。不由得有些感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無事。出宮走走,李兄不必擔憂。」
李信點了點頭:「無事便好。」
第三章 蒸餾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