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糞金不難找,統兵的將領不知道這個人。但是在役夫和士兵中間,糞金很出名。
如此遠距離的作戰,又在濕熱的南越呆了那麼長時間。軍士染病者很多。
有些身強體壯的扛過來了,有些體弱的死了。
役夫和士兵雖然不懂醫術,但也隱隱約約能感覺到,這些病症,似乎可以傳染。尤其是人多的時候,氣味難聞,往往健康的人,也會得病。
因此,大家對得了病的人,避之不及,猶如見到了瘟神。
唯獨糞金心善,送水送飯,噓寒問暖。因此那些得病的士卒對糞金感激不已。
錦上添花不算什麼,雪中送炭,才是真的能讓人銘記啊。
有些士兵和役夫扛過來之後,對糞金感恩戴德,與他成為了生死之交。
有些體弱的人臨死時候,看見糞金在身邊,總是能含笑而逝。
不少人在彌留之際都說:臨死之時,得到義士的照顧,也算是死在親人身邊了。
也曾經有人問糞金,為何不嫌棄染病者。
糞金說道:「昔日家中沒有半點存糧,我凍餓語絲,是鄰居家送來了一碗飯,救我一命。從那時候起,我便發誓,每日行善事。」
那些士卒都感慨不已。
有人又問糞金:「你不怕染病嗎?」
糞金則笑了:「我祖上三代,都是清洗溷廁的,到我這裏,已經是第四代了。每日與髒污之物為伍,極易染病。」
「我有三個兄長,都沒有長大,早早便病死了。而能長大成人的,往往身強體壯,百毒不侵。或許是自小見到的髒東西多了,因此我很少得病。」
眾人回想了一下,從出征以來,糞金真的沒有生過病。
這些人都聽得一臉感慨。
以前總聽人說,名賤好養活,現在看來,活得賤也不錯啊。
當然了,前提是能在那種環境下長大。
趙佗的心腹,隨便問了一兩個人,就打聽到了糞金。
他到沒有仔細打聽糞金的情況,只是記住了他的相貌,知道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役夫之後,就回去向趙佗報信了。
趙佗眉頭緊皺:「怪哉,一個低賤的黔首,怎麼認識了槐穀子?你確定軍中沒有與此人重名的?」
心腹說道:「絕對沒有,此人的名字如此特殊,應當不會有重名的。」
趙佗點了點頭,然後進了自己的營帳。
信使正在營帳之中喝水,看見趙佗進來了,連忙問道:「將軍可尋到糞金了?此人是生是死?」
趙佗微微一笑,說道:「我手下的將士,還在尋找此人。你不要着急。」
信使有點納悶:三千人而已,至於尋找這麼久嗎?
趙佗請信使坐下來,又讓人端上來了酒肉。
信使跋涉這麼遠,整天喝涼水吃乾糧,早就瘦了一圈了,看到吃的之後,頓時狼吞虎咽起來。
趙佗微微一笑,說道:「味道如何啊?」
信使頭都不抬,隨口說道:「與商君別院相比,差遠了。」
趙佗:「」
商君別院的人,都這麼討厭嗎?
信使好像也感受到了氣氛有點尷尬。
他乾笑了一聲,說道:「將軍的食物,自然是美味的。只是在下久居商君別院,有點習慣了炒菜,哈哈。其實細細品起來,軍中的飯食,也很不錯。」
趙佗呵呵笑了一聲。
聽說商君別院一個普通的黔首都能吃上饅頭和炒菜。如此看來,此言非虛啊。
趙佗沉默了一會,對信使說道:「本將有些好奇。謫仙尋找這糞金,到底是為了什麼?」
信使想了想,說道:「當日我走的很急,不過也聽到了一言半句。」
「好像商君別院的計奴,有一個同鄉,名字叫糞翁。有一日這糞翁到了商君別院,見到了謫仙。請求謫仙幫忙把他的兒子尋回去。」
「因此,謫仙命我前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趙佗點了點頭:「哦,原來如此。」
原來這糞金,只是商君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