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看向驛站府,箭……利於遠攻,若於近攻……
「富貴,保持陣型不變,佯裝逃走,但不是衝出去,而是衝進去。」
甄富貴立馬會意,吼聲似狼聲嗚咽,其他六人也即刻會意,慢慢朝後退去。等到甄富貴離驛站府最近的時候,陣型突變,四人在前開道削去羽箭,甄富貴策馬沖向驛站府。那黃衣男子大驚,未料到我們竟有反攻之意。
等甄富貴策馬踏上階梯,我在甄富貴身後道:「富貴,準備好了!」
我揚手將一團白粉灑出,中午做湯餅正好富裕出點麵粉。驛站府衛兵視線被遮住,什麼也看不清。那些射箭的驛站衛兵最看重的就是準頭,就是眼睛,這時白蒙蒙一片什麼都看不清,又怕粉中帶毒會損傷視力都慌了陣腳,閉眼放棄抵抗。
甄富貴早就看清黃衣男子在何處,一手馭馬,一手彎腰捏住黃衣男子的衣領,活生生將那人從驛站府的地上策馬拖至剛才抵禦羽箭的路上。
羽箭停後,六個羽林衛將劍對準射箭的驛站衛兵,不過分秒之間,場面局勢已然扭轉。
我拍拍甄富貴打趣道:「你這人還挺記仇!」
甄富貴訕訕一笑不說話。
我鼓勵他道:「我喜歡。」
我指了指地上的人,問甄富貴:「拉出去溜一圈會不會死?」
甄富貴會意,粗眉一挑,厚唇一笑,我看着竟然覺得丑的有些可愛,他道:「死前停下即可。」
被拖在地上的黃衣男子高聲咒罵道:「蘇陽離!你好狠毒的心!你不得好死!我讓帝君扒你的皮!」
我朝着阿甲道:「阿甲,有繩子沒?」
阿甲扔團極粗的麻繩過來,我抬手接住,對甄富貴道:「富貴,怕你手乏,你拿這繩子綁在他腰上,我們試試這馬拉三個人速度會不會變慢!」
甄富貴不假思索道:「應該不會慢,卑職這是羽林衛的好馬。」
我拿腿肚子夾馬身,起合之間馬兒拖着地上的黃衣男子跑起,速度倒當真很快!
「蘇陽離!我去你大…….嗷嗷嗷……疼啊啊啊啊……」
那黃衣男子已然沒力氣叫罵,地上塵土飛揚,馬蹄的噠噠聲,黃衣男子與地面摩擦的沙沙聲互相應和,他好像想罵出聲,可惜身體高速與地面摩擦,皮肉盡爛極其痛楚,全然無力,張口就是吃進去一嘴土,臉又朝着地面想惡狠狠看我也不成,黃衣公子已然變成灰衣乞丐。
「富貴,差不多了。正事要緊。」
甄富貴聞言勒馬,馬兒後蹄子一揚,往黃衣男子口裏撣進去不少灰土。那地上的人全然只剩下一口氣。
「找大夫去治傷員,剩下的人控制驛站府!」我轉身看向地上的黃衣男,已然沒力氣不能動彈,嘴型張張合合間倒是能看出他在叫罵。
我附在甄富貴耳畔道:「看好他,給他也治治傷。」又加句:「阿甲有多疼,你有多疼,他便受多疼,拿鹽巴給他消炎。」
甄富貴一臉感激的看我,沒想到我竟然是為替他和阿甲出氣。
帝君房門外,守着個白衣小童子。
那童子嗓音糯糯的,一板一眼開口道:「不知這位先生是誰?我家師傅有令,除醫師外誰也不准進去。」
我見他可愛,低下身說道:「在下正是醫師。你師父又是誰?」
那童子怕是見我確有醫師的根骨,所以並未生疑心,反倒很是信任我。我並不知的是那童子其實不曉得醫師是何種模樣,只覺得眼前的人一身仙氣,便認定我不會害人。
「我師父是九州第一謀士,黃霑。」
方才那黃衣男子,竟然是黃霑?
「你師父受傷了,你要不出去瞧瞧?」
那童子大驚道:「啊!真的嗎?謝謝這位先生告知,我這就去看師傅。」說罷還板正地向我作個揖,攏袖子深深拜過。這童子竟也不怕我誆他,提起小短腿往外跑了。
若黃霑知道他這小徒弟向我這個傷他的兇手行禮,恭恭敬敬道謝,怕是要氣吐血的。
我站在門口,想進去,又不敢進去,看着門框突然卻沒了推開的力氣。
「進來!」
是……帝君的聲音。
我伸手一推,木門吱呀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