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混沌氣流似鋒利的刀子一般,切開了扶風背部的護身防禦,在他背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血口。
像這樣的傷口,他的背上已經橫七豎八遍佈上百道之多。
簡單點說就是他的整個後背已經血肉模糊。
他右手握着一把匕首,匕首插在玄黑色的岩石里,整個身體懸空着掛在匕首上。
陡峭垂直,且光滑如鏡的山體,讓他的雙腳找不到一丁點借力點。
他的左臂把董璇璣緊緊地摟在懷裏,不讓混沌氣流吹到她。
因為以董璇璣的修為,根本無法承受混沌氣流的侵襲,稍微碰到一下就能把她絞碎。
「風哥,別再往上爬了,你會死的!」
「求你了,停下來吧!」
董璇璣雙眼含淚,仰着頭沖扶風搖頭哀求道。
扶風后背上汩汩流淌出來的鮮血已經順着身體流到了她身上,把她大半個身體都染紅了。
她的心痛如刀絞。
「別動!」
扶風緊了緊左臂,讓董璇璣不要亂動,「要是把匕首晃脫了,那我們就跌下懸崖死無葬身之地了。」
董璇璣立刻乖乖不動,但嘴上仍然繼續說道:「風哥,你聽我一次行嗎?」
扶風低下頭,盯着董璇璣的眼睛認真地看了一會,然後笑着點點頭,道:「看在你的眼睛這麼漂亮的份上,就聽你一次。」
董璇璣頓時破涕為笑。
扶風身體微微向上一縱,借勢拔出插在岩壁上的匕首,然後任由身體墜落。
每往下墜落三五十丈,他就把匕首在岩石上劃一下,減緩下墜的速度。
如此往復,向下墜落了千餘丈,他突然把匕首猛地插進岩壁,止住下墜之勢。
然後身體一盪,鑽進了下方岩壁上一個狹窄的岩洞裏。
這個岩洞是他和董璇璣開鑿出來的。
兩個月前二人爬到了這裏,發現再向上就有混沌氣流阻擋,難以攀爬,於是便開鑿了這麼一個岩洞,用於落腳休息。
同時方便停下來觀察上面的情況,看看有沒有辦法突破混沌氣流的阻擋。
可是觀察了兩個月一無所獲。
扶風一氣之下帶着董璇璣向上硬闖,結果只爬了千餘丈就被迫退了回來。
混沌氣流越往上越厲害,他之所以聽董璇璣的話退回來,是因為確實已經抗不住混沌氣流的侵襲,再往上身體就要被撕裂了,不得不退回來另想他法。
但是如果有他法,前兩個月早就想到了,哪會等到現在。
是以,扶風內心是絕望的。
「風哥,你轉過來,我幫你清洗一下傷口。」
董璇璣從虛空空間裏拿出一個水囊。
「不用,只是一點兒皮外傷,等會兒結了痂,我用勁氣一震血污自然就脫落了。」
扶風搖頭拒絕道。
他們已經在無頂山上爬了七年十一個月又一十三天,剩餘的物資不多了,能省則省。
「風哥,你喝點水吧。」
董璇璣把水囊遞給扶風。
扶風接過水囊喝了一小口。
董璇璣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道:「風哥,我們下山去吧。」
她知道扶風無力突破上面的混沌氣流,所以不想讓他繼續冒生命危險。
扶風抬手在董璇璣的鼻子上颳了一下,笑道:「傻瓜,說什麼胡話呢,我有強烈的預感,穿過上面這層混沌氣流就到山頂了,現在下山豈不前功盡棄了。」
董璇璣眸子裏柔情似水,怔怔地看着扶風,想把扶風的容貌深深地刻在靈魂里,希望來世還能記得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