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朝弼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轉而咬牙搖了搖頭:「這跟我沒什麼關係,本王再說一遍,本王不需要這個錦囊行那謀逆之事,只是要上交朝廷罷了。李大俠,你的話里好像是認定了本王是想騙來這錦囊自己造反,太可笑了吧!」
李滄行哈哈一笑:「沐王爺,你仔細地想一想,若是這錦囊真的誰都可以用,誰都可以持此物得朱明之天下,那為什麼屈姑娘在遭遇了如此深仇大恨後,仍然不靠這東西奪了天下呢?而那嚴世藩又何以認定屈姑娘無力反擊,這才設下毒計,攻滅了巫山派總舵呢?」
沐朝弼的臉色一變:「李大俠,你這話什麼意思?」
李滄行微微一笑:「沐王爺,今天我既然現身與你一見,又說要雙方都拿出誠意出來,就是不想拐彎抹角地把一些事情藏着掖着,你要這太祖錦囊的用意,我自是非常清楚,而我們想要追查萬蠱門的意願,卻是一上來就說得很清楚,你又何必跟我們玩這種猜謎語的把戲呢?」
沐朝弼咬了咬牙,說道:「李大俠,可否單獨一敘?」
這正是李滄行所希望的,他很清楚,涉及謀逆這樣的事情,即使是對四大護衛,也一定是有所保留的,更不用說這四大護衛里其實還給滲透了兩個人,他微微一笑,轉頭對屈彩鳳和沐蘭湘說道:「彩鳳,師妹,請帶四位前輩找個屋子歇息一下。不要怠慢了貴客,我跟沐王爺商量一下就回來。」
沐朝弼面沉如水,身形一動。向着後山的方向就奔去,顯然對這寨中的地形也很熟悉了,李滄行笑着對四大護衛拱手行了個禮,也緊跟其後,很快,兩道身影便飛到了後山斷崖那裏,也正是上次李滄行聽見楊一龍與馬三立對話的地方。現在是白天,這裏四處幽靜。山風是二人談話最好的掩護,李滄行運起內力感知了一下四周,發現並無他人,可以安心地和沐朝弼開誠佈公地談話了。
沐朝弼轉過了身子。剛才還和藹可親的臉變得陰沉沉的,他沉聲說道:「李大俠,你這樣緊緊地巴着這個太祖錦囊,不肯放手,是不是也有起兵奪位之意?」
李滄行微微一笑:「這麼說來,沐王爺也承認,你要這太祖錦囊,是有自立之心了,對吧。」
沐朝弼的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聲:「我沐家為朱明皇室鎮守天南百餘年。可謂勞苦功高,但向來只給姓朱的皇帝們當成一條狗罷了,想我先祖沐英。身為太祖皇帝的養子,卻仍然被他以錦衣衛監視,當年跟着他一起打天下的眾多元老宿將,如徐達,藍玉這些人,又有哪個得以善終的?先祖在世之時。每天都憂心重重,惶惶不可終日。生怕哪天一紙聖旨就賜他自盡,這才會成天精神壓力過大,不到五十歲,就撒手人世。」
「自我沐英先祖之後,我們沐家歷代都被朱明皇家嚴密地監視着,不敢有半點異動,外人看來,我們黔寧王府是封家大吏,世襲罔替,可誰會知道正是我們這樣的地位與實力,卻成了皇帝的眼中釘,肉中刺,開國以來,雲南一地即使是邊防重鎮,也多次被朝廷下令裁撤衛所兵,就是想把我們造反的可能降到最低,現在我們黔寧王府的實力,連圍剿滾龍寨這樣的山寨都很困難,又怎麼可能成事呢?」
李滄行笑道:「所以沐王爺不想任人宰割,才對這太祖錦囊起了興趣,想要借這個傳說中可以得到天下的錦囊自立為君,是吧。」
沐朝弼搖了搖頭:「不,你只說對了一半,我需要這個錦囊,是想有一份自保的力量,那丹書鐵券在外人看來可以免死,但對皇帝來說,想要殺你,一百張丹書鐵券也抵不了死,只要扣一個謀反的罪名就行了,當年洪武皇帝也給李善長和徐達發過丹書鐵券,最後這東西也沒救他們的命。但這太祖錦囊不一樣,若是此物真的可以據之而得天下,那我就沒什麼好害怕的了,就算朱明皇帝想對我沐家下手,我們也有反抗之力,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就是。」
李滄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沉聲道:「沐王爺,你剛才也跟彩鳳說過,嚴世藩已經看中了這個太祖錦囊,不惜以毀滅巫山派來搶奪之,難道你得到了這個太祖錦囊,就不怕嚴世藩的報復了嗎?還有,你連這錦囊的內容是什麼都不知道,就想打它的主意,是不是太冒險了點?」
沐朝弼微微一笑:「李大俠,這就是我要對你們表現出來的誠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