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後山,思過崖,黑影殺手們遍佈崗下,監控着後山的山道,崗上的耿少南一身黑衣白布帶,孝服打扮,站在崗上,抬頭看着天上的月亮,臉上寫滿了哀傷,澄光道長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後,神情嚴峻,一言不發。
已經回山第三天了,耿少南強忍着內心巨大的傷痛,辦了徐林宗的喪事,何娥華如同失了魂似的,成天呆在靈堂之中,水米不進,淚如雨下,甚至沒有再說過一句話,耿少南看在眼裏,痛在心中,卻又是無可奈何,直到今天,他才終於有空來這後山,向自己的師父,向這一切的策劃者問個究竟!
耿少南喃喃地說道:「師父,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你還是我認識的,熟悉的那個師父嗎,你還是那個從小就教我要守正道,行正路的武當長老嗎?為什麼當我知道自己是齊王之後,你完全就變了一個人呢?」
澄光道長冷冷地說道:「因為以前你是武當大師兄耿少南,可是現在,你是必須奪取皇位,為母報仇的齊王千歲,你已經沒有選擇,不能再讓那些無用的善良來妨礙你行事,徐林宗的死,就是你登上皇位的第一課,為師要教你,什麼才叫血冷心硬,做不到這點,你也不要走上這條路了。」
耿少南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圈都開始發紅:「血冷心硬?血冷心硬就是把自己從小到大一起長大,朝夕相處的好兄弟給害死嗎?難道不可以向徐林宗透露我的身份嗎,難道不能取得武當的支持嗎?為什麼非要用這樣的手段來解決問題?師父,我們可以跟陸炳合作,怎麼就不能說服武當上下同意我們的計劃?!」
澄光道長冷笑道:「那就請千歲殿下現在就去救醒黑石,然後把我交出去,告訴武當上下,我是殺害紫光掌門的兇手,而你是身負血海深仇的齊王千歲,你看看到時候武當是會站在你這邊,還是站在朝廷一邊!」
耿少南很想反駁師父的話,但是這理確實是在澄光道長一邊,讓他無話可說,他低下了頭,長嘆一聲:「師父,為什麼我們會走到這一步?為什麼你當年就不能和紫光師伯,黑石師伯他們公開你的身份,爭取取得武當的支持呢?如果太子得位不正,是靠這樣的方式,那武當也未必會一直支持太子的。」
澄光道長搖了搖頭:「少南啊,你還是太年輕了,不知朝堂鬥爭的險惡,你以為太子和瑞王的母妃,當年能害死你娘,只是靠一些陰謀詭計嗎?你以為你的父皇不知道你母妃是冤死的嗎?若不是他知道你們母子冤枉,可憐,又怎麼會讓我把你帶出宮,留你一命呢?」
耿少南點了點頭,回過身:「就因為那些妃子的家世顯赫,有重臣支持?這些人不是讀聖賢之書,是國之棟樑嗎,為什麼還要做這樣的惡事?!」
澄光道長冷笑道:「越是讀這些聖賢書的,越是一肚子男盜女娼的偽君子,他們這些重臣,無論是清流派還是奸黨,都不過是在朝為官的時候想盡辦法給自己謀取更多的利益,那兩個妃子的父親都是清流派的重臣,也是靠了這個關係才得以入宮,你母妃卻是全無背景,沒有後台,這樣得皇上的寵,那一定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而武當派長年以來就是跟這些重臣結交,我們武當的弟子,一半多都是這些官宦子弟,而朝廷每年給武當的香火錢,也是這些人捐了大半,他們都是明確地支持太子,這點不可能改變,你娘當年的死,這些人就是幕後的黑手,如果他們知道你的身份,那我們就完了,少南,你以為這些事情,為師沒有考慮過嗎?」
耿少南長嘆一聲:「就算如此,紫光師伯他們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師父就這麼不相信師伯的人品嗎?若是我們奪了位,那對武當的好處只會更多,我甚至可以赦免那些當年害過我母妃的人,只誅幾個直接參與的元兇首惡。」
澄光道長冷冷地說道:「那如果我告訴你,徐林宗的父親,現任內閣次輔的徐階,就是當年直接害死你母妃的那個禮部右侍郎,你還會這樣想嗎?」
耿少南一下子給雷得說不出話:「這,這怎麼會,這怎麼會。。。。」
澄光道長的眼中淚光閃閃,咬牙切齒地說道:「害死你母妃的那兩個妃子,一個是徐階的老師夏言的女兒,另一個是夏言的門生嚴嵩的侄女,可以說朝中清流,奸黨這兩派都有份參與,聯手害死了你娘,你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