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里正坐在炕上眯着眼睛,心裏驚疑不定。一筆閣 www.yibige.com
啥玩意?
是他耳朵出毛病了嗎?
大兒子剛才說的,那是什麼意思。
假如,大兒子說的是真的……
不不不。
任公信怎麼也想不通
他就得了那點糧,攏共也不值幾個銀錢,就那點銀子,值得官府出面管?
還不是官府管,是國公府要管。
這更是開玩笑。
國公府是閒吃飽了撐的嘛,外頭那麼多一貪貪幾千上萬兩銀的不抓,憑啥要抓他個老頭子問話,問的還是那點粗糧的事。
粗糧,白給國公府的下人,國公府的掃地婆子都不稀得要吧?
別說國公府了,就是縣令都不稀得管這點破事兒。
任公信想到這,望着大兒子欲言又止。
說句實在的,這也就是大兒子說這話,要是換個人,他早大嘴巴子甩過去了,撒謊都不會撒,沒撒勻呼。
不信出去隨便拉個村里人進來再講一遍,國公府管那點粗糧的事兒,是要讓人笑掉大牙嗎?誰聽了也不會信。
任子玖和任子浩也一起傻眼地看向任子笙,有種哥哥得了癔症的趕腳。
哥倆異口同聲,不可置信問道「大哥,大哥你是不是搞錯啦?」
蠢啊,蠢到了已經和他們無話可說的地步,臨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任子苼乾脆用實際行動告訴老爹、告訴倆兄弟,不要再懷疑他說的話。
當即將手裏的茶杯擲了出去,以顯示他的暴怒。
咔嚓一聲。
正好砸在了任里正新娶的小媳婦腳邊,嚇得這位續娶的小夫人驚叫不已。
「滾。」任子苼呵道,連瞅都沒瞅那位小夫人。
任里正望着大兒子的表情,心裏的天平再次傾斜向這事是真的,心直往下沉。
「子笙,你先別發火,爹再最後問你一遍,是真的?國公府要辦我?」
「爹,我不年不節的作甚要家來。你快告訴我,你還有什麼難為他們的地方,如果沒有結下什麼大不了的仇,我去找他們談,知己知彼……」
任子苼話還沒說完。
嗝,任里正打了個嗝,當即軟了身子,後仰着腦袋嘭的一聲,腦袋砸在了炕上。
「爹。」任子苼一個大步躥上前,要去拽任里正。
任子玖和任子浩也跑了過來「爹,你沒事吧,腦袋摔啥樣。」
任里正仰躺在炕上,感受不到後腦勺疼,倆眼發直地望着屋頂,嘴抖得厲害。
自從當了里正,任公信特意學了一身官派、特意模仿官爺說話要說一半留一半,特意時時刻刻學那些當官的端着架子。
而此時,他的身上再無那些學來的跡象,似打回原形般,他又成了幾年前那個臉朝黃土背朝天的老頭。
任公信一把拽住任子苼的胳膊,眼睛通紅,眼裏含着滿滿的淚
「大兒呀,大兒你得救救爹啊,我沒想到,我是真的沒想到。
我就想着他們是一群逃荒的,大紅牌又如何。
大紅牌只能說明他們有錢。
但有銀錢又如何?到了我的地盤就得聽我的。
我想着,他們身上除了有些銀錢,沒根沒底他們還能趁些啥,他們連個親戚也沒有。
我就是熊他們了,我熊他們,他們又餓不死,他們有錢啊,可以買呀。
對,我沒想餓死他們,他們有銀錢買,買就好了,作甚要告我。
其實我做這錯事,也是想着往後好拿捏住他們。」
說到這,任公信硬拽着幾個兒子的胳膊,不顧磕的頭昏腦脹坐起身,一把鼻涕一把淚繼續望着大兒子道
「我都給他們還回去,還回去也不行嗎?你不能讓官差抓我。
國公府下令,我還能有好?進去了就別想出來了。
你快去求侯爺,我是他親家,你是他姑爺。沒幾個銀錢的事兒,侯爺不能眼睜睜瞅着。他也就是打聲招呼的事兒。對,就是這樣。」
「爹,我是真的想問問您,那麼點銀子,你缺嗎?你就這麼不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