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龍盟的千幣打賞,突然想起《少林足球》的那句台詞,都回來了……)
第二天,趙靈台去挑水的時候,就發現阿奴已經等在那裏了。見到他,阿奴沒有說話,只是目灼灼地盯着看。
趙靈台也沒有說話,只顧做自己的事。
第三天,同樣的場景上演,氣氛頗有些詭異,好在沒有旁人注意。
第四天,在趙靈台挑起水桶要走的時候,阿奴忽然開口:「我需要一個學徒,你願不願意幫我?」
趙靈台停住腳步,望過來:「可我不喜歡打鐵,也不喜歡鑄劍,當學徒的話,只會在旁邊看着。」
「可以。」
阿奴態度很乾脆。
趙靈台問:「為什麼?」
「我說過,你像一個人。」
「僅此而已?」
阿奴忽而笑了:「像就夠了。」
趙靈台也笑了:「好,我答應。」
就這樣,勞力趙阿旺搖身一變,成為了打鐵鋪的學徒。
此事讓勞力們好一陣興奮,紛紛替趙靈台高興,覺得他算是進入了靈台的門戶。眾人並不知道阿奴在靈台的身份和地位,但能在外門開設打鐵鋪子的,自是劍派的人。
而劍派外門,對於此事則是一片譁然,議論紛紛。
在靈台,阿奴是個不折不扣的怪人,獨立特行,少與人語。他無法修道,也不學劍,數十年間,不知浪費了多少重鐵玄金,讓一眾弟子理解不能,頗有腹誹。無奈阿奴身份超然,乃是劍派元老,又有掌門等人護着,弟子們見到,也只能乖乖叫一聲「師叔」。
阿奴孑然一身,一向獨來獨往,現在,居然收了個勞力做學徒,實在咄咄怪事。
更怪的事,還在後頭。
趙靈台說到做到,到了鐵鋪子後,既不打鐵,也不鑄劍,甚至連挑水那些活兒都不干,而是弄了架竹椅子,往上一躺,不是曬太陽,就是閉目養神。
偏偏阿奴毫不在意,放任自由。
看上去,趙靈台倒像是師傅,阿奴才是學徒!
怪人行徑,總是充滿了荒誕。
叮叮噹噹!
鐵錘起起落落,發出清脆的聲響。
躺在竹椅子上的趙靈台問道:「我聽到那些弟子都稱呼你做『師叔』,那麼,你怎麼到這裏打鐵呢?」
「我自己出來的。」
阿奴瓮聲瓮氣地回答。
聞言,趙靈台微微頷首,覺得有些高興,又問:「為什麼?住在山上,不是更好?」
「不好,悶得慌。」
依然是簡單的回答。
趙靈台望向那一片縹緲的雲霧,緩緩道:「高高在上,便與世隔絕了。難得你有心,願意走下來。」
當的一響,阿奴手中鐵錘失了分寸,重重砸下來,火星飛濺,他霍然回首,死死地盯着趙靈台看。
趙靈台恍若未覺地又道:「不過明天,我想上山一趟。」
第二天,吃過早飯,趙靈台開始上山。他是鐵鋪的學徒,但並不是阿奴的弟子,連記名弟子都不算,按理,他沒有資格上山。
到了山口,果然被兩名負責守護的弟子給攔住。
趙靈台不廢話,直接亮出一塊木質腰牌。
牌子一巴掌寬,橢圓形,長約六寸,色澤為竹黃色,背面描繪着靈台劍派的獨門標識,正面龍飛鳳舞般鐫刻着一個大大的「四」字。
這是阿奴的隨身腰牌,代表着身份,竟給了趙靈台。
兩個守護弟子吃一驚,面面相覷,做不了主。一人留着,一人飛奔上山去稟告。
過不多久,下來的竟是峰主江上寒!
江上寒個子不高,很是壯實,留着一叢短須,他來到趙靈台面前,看了那塊令牌一眼,然後目光落在趙靈台身上,眼眸紫光迸射——這是修行到元炁級別才具備的靈眼通,比起法眼神通要高階許多。
目光凝視,從頭到腳。
這少年果然不普通,因為他開了竅,在某種程度上講,算是踏上了修道之路。
根骨,似乎不錯。
第十九章: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