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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南方位,一個稍顯偏僻的山坳處,搭着一個棚子。
棚子頗大,豎數根碗口粗的木樁,上面蓋頂,用的是山中茅草,編織成排,然後一排排疊在縱橫交錯的檁條椽子之上,便成為一間簡陋的茅棚了。
棚內擺放着各種各樣的木架子,顯得雜亂無章,而架子上則懸掛陳列着許多兵器——
其實只有一種兵器:
劍!
不同的劍,有長有短,有重有輕,有的顯得怪異,甚至是劍身彎曲的……
琳琅滿目。
很明顯,這是一間鑄劍鋪子。
在棚子外面,擺一口巨型火爐,爐火正盛,旁邊一條漢子,正在揮錘打鐵,隨着錘子落下,叮叮噹噹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這漢子上身赤膊,露出半身健碩的肌肉,加上身材高大的緣故,簡直就像一頭巨熊。
他頭髮凌亂,半臉鬍鬚,根本瞧不出年紀幾許。
但趙靈台清晰地記得:他今年是四十五歲了!
漢子神情專注,手中鐵錘柄長尺半,錘身形狀不甚規則,比普通錘子要寬大一倍有餘,顯得十分沉重。
但估計也只得個「重」字,這柄鐵錘,並無任何紋飾,似乎也沒有經過任何鍛造打磨之類,頗為粗糙,可以說,就是一塊原始的鐵疙瘩罷了。
再看仔細些,那些架子上的劍,不管什麼樣的,一把把都是工藝欠妥,有些劍身上,凹凸不平,還存在着裂痕,甚至豁口……
這麼多劍,竟全都是殘缺品,無一堪用,放到外面,只能當廢銅爛鐵。
「阿奴,快三十年了吧,你竟然還沒有鑄成一柄劍……」
趙靈台看着,面露一絲苦笑,嘴裏喃喃道。見那錘子起落,聽着清越的叮噹聲:
倒是這打鐵的節奏,極為嫻熟,具備了些特別的韻味。
這也難怪,每天揮舞千百次,三十年如一日,鑄劍不成,打鐵的功夫總得爐火純青了吧。
此時,兩名劍派外門弟子吭哧吭哧地抬着一大籮筐事物從山上走下來,抬到鐵鋪之前,然後放下,一個叫道:「阿奴師叔,這個月的材料給你送來了。」
漢子手中錘子不停,目光一掃籮筐:「只有這麼點嗎?」
那弟子回答:「上面發放的,就是這些。」
漢子不再言語,依然打鐵。
兩弟子便告辭離開,走得遠些了,一個嘟囔道:「這阿奴師叔,真是個怪人。」
另一個壓低聲音:「我看是個廢人才對。」
「是呀,沒有修為,空得一身蠻力,打了幾十年的鐵,鑄了幾十年的劍,可一把能用的都沒。你看那些劍,比靈台鎮上的貨色都不如呢。可偏偏派內還得每個月提供大量材料給他用,這麼多年了,不知浪費了多少重鐵玄金。」
說着,弟子滿臉惋惜之意。
「哎,誰叫人家輩分高呢,聽說還是祖師爺的吩咐,只要他還在打鐵,不管用多少東西,派內都得提供下來。」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就見到了趙靈台,登時喝道:「你是誰,在這干甚?」
趙靈台拿出一塊木牌子:「我是剛招募到的勞工,今天沒事,就到這看看。」
查驗牌子無誤,一個弟子說道:「你也別到處亂跑,犯了忌諱可不是小事。」
趙靈台忙道:「這個我知道。」
兩弟子不再理他,自顧離去。
趙靈台並沒有去往鐵鋪子——那裏,並不是勞力身份所能去的,於是轉身返回宿舍。
當躺上那張簡易的蓆子時,趙靈台開始想事情:阿奴鑄劍不成,所以就被放逐到外門當中了?可是,你們是從小玩到大的夥伴呀!難道你們幾個,也是人情冷薄的傢伙嗎?
想着,眼光漸漸冷了下來。
當年趙靈台學道有成,仗劍下山,要去尋找那位神秘仙人報恩,在遊歷途中,因緣際會,一共收了四名孤兒,先後帶回靈台山。
這四個孩子,實則便是他門下的第一代弟子。只是其中一人,也就是阿
第十五章: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