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過?」
普廣法師道:「既然說過,那道長撞鐘是為何意?」
「是想與貧僧等人論法嗎?」
語氣已經有些咄咄逼人,下方的僧眾冷眼看着,不時發出譏誚之聲。
「我沒說!」
真空再度開口,不顧又要呵斥的普廣,說道:「我帶他來的時候,銅鐘還沒放在這裏,他不知道撞鐘答辯的規矩。」
普廣看着兩人,忽然一笑:「一個說說了,一個說沒說,我應該相信誰?」
說罷一拂長袖,向着大殿走去:「既然撞了鍾,那就請入大殿,貧僧也想與這位道長悟道論法。」
「玄陽,你別去,我去找師傅……」
「不用。」陳陽搖了搖頭,看着面前威武莊嚴的大雄寶殿,說道:「論法,也好。」
這倒不是意氣用事。
事情千錯萬錯,都是他自己的錯。
淨塵說謊了嗎?
沒說。
他只是隱瞞了一些事情,誘導性的讓自己撞鐘而已。
怪只怪,自己這麼輕易的被他引上了鈎。
淨塵想做什麼,陳陽便是一根腳趾頭也能猜得到。
他走到淨塵面前,與他對視:「淨嚴大師的確想要貧道入佛門,但貧道拒絕了,信不信在你。你心裏想什麼,貧道知道,無非是想看貧道出糗。這或許能讓你愉快,卻讓我很不高興。」
「所以。」
陳陽望着大殿之中,佛祖的金身,說道:「所以,論法而已,貧道也想領教一下高僧的法,有何不同。」
音落,他抬腳跨過門檻,走入大殿之中。
大殿外的僧眾,有些驚訝。
「他應了?」
「真要論法?」
「道士,怎麼論?」
「他懂佛法嗎?
他們感到很意外,也很不解。
「你們怎麼弄的?」淨心將一切看在眼裏,剛剛那種情況,他不適合說話。
他連前因都沒有弄清楚,貿然開口只會讓事情更亂。
真空好似沒聽見,他咬着牙齒,盯着淨塵道:「淨塵師叔,你這一招玩的可真順溜。可你就沒想過,讓玄陽入大殿答辯,丟人的是我們金牛寺嗎?華僧會之後,我會轉告師傅,轉告方丈!」
淨塵淡淡道:「去就是了,鍾是他要撞的,又不是我逼着他撞的。就是要我在佛祖面前發誓,我也還是這句話。沒做過的事情,隨你怎麼說,你看我在乎過嗎?」
「你……」
「倒是真空你,做事太毛躁了,淨嚴師兄既然讓你好好接待,怎麼有些規矩不說清楚呢?你說清楚了,還會有這種事情嗎?」
淨塵搖着頭,教育道:「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可不能這樣了。」
真空的拳頭握緊了,發出嘎吱的聲音,臉龐肌肉在小幅度的抽搐。
真覺趕緊拉住他:「師兄,你別衝動。」
「真空,你幹什麼?」淨心按住他的肩膀,皺眉看向淨塵:「師弟,做任何事情之前,你可曾想過後果?」
淨塵反問:「我做什麼了?」
淨心被問的一堵,竟然無話可說。
這時,身後響起了一個平和的聲音。
「淨心,淨塵,怎麼了?」
就見淨嚴大師走來,微笑着看他們。
真空走過來,幾句言語便是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淨嚴微微一嘆,搖頭道:「我進去看看。」
走了兩步,又停下,說道:「方丈與一清大師也過來了,留出一條路來。」
說完便是進入了大殿。
真覺扯着真空的衣袖:「師兄,怎麼辦啊?」
「去看看。」
真空哪裏能知道要怎麼辦。
事情都演變成這樣了。
不管最終結果如何,都算是車禍現場。
邀請來的道士,在午飯時間,撞鐘答辯。
這給人的感覺,就是在砸場子。
難保不會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