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老婆,當然要管。」
也不等沈曜過來,林末低哼了一聲已經大踏步進了部落的祭壇。明明天已經黑下來,但熱火盤踞在火把上,將整個祭壇都照得通亮。台上鋪就了一張木枝床,其上躺着一人,這人一頭蒼白長發尤為顯眼,他明明在部落里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可是卻出奇的瘦,瘦得連骨頭都看得清楚。
簡直就如同整日裏沒得吃的災民。之前林末沒有感受到這位執者的偉大,而如今他竟然想要落淚。短短二十年光陰,他遇到的經歷的總比別人多得多,本來以為早就看透人心,可是現在,又覺得沒有看透。
也對,除了利益外,還有其他的情愫。他不禁想起了好友,這些年也算是多虧了這個冤大頭,他才體味世間冷暖。
&管閒事。」林末悶聲說道,只見在祭壇上的酋長已經看到林末,他神情複雜,欲言又止。在借着光火見到林末身後的男人時,目光一利。
&自帶外族人到族內,是要經受火烤之刑的!」還沒等風野開口,只聽到一聲呵斥,林末猝不及防,險些被喝出魂兒,沈曜穩重,一手扶住林末,目光定定,環視四周。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個頭高的緣故,只是用眼神就能讓周遭的人不敢發出聲音。
風野知氣氛不對,揮手阻止還要再說話的人,低啞聲音中帶着威嚴:「艮,你退下。」
&是……」
&該知道執者不會有自我的感情。」風野好似真的怒了,就連說話聲中都帶着低沉嘶吼,仿佛叢林中的猛獸。只要你輕舉妄動,隨時隨地便會成為他利牙下的亡魂。
年輕人悻悻退下,眼中有不甘,大約礙於風野權威,不敢再造次。
&者大人也有興致帶着隨從來參加逐風的祭奠嗎?」風野話里有刺,卻不像艮那般無禮,反而覺得這人是理所當然的上位者,語氣,魄力只讓人感到一種威嚴。這種感覺和沈曜骨子裏透出來的氣息是相近的,但細細感覺,又有所不同,「當初逐風將一身氣運轉嫁你身,如今你敢回來,是已經造好了梯田?」
&風?」林末疑惑道。
只是林末的疑惑讓風野心中不悅,小瓊見事態不好,連忙湊近林末道:「使者大人,酋長大人憐憫執者,他一生無名,便賜下自己的姓氏給他做名。」
林末點頭,沈曜若有所思,低語道:「本以為部落不知人情冷暖,想不到酋長竟然是個有情人。不過……」
&過什麼?」
&沒什麼,這樣很好。」沈曜笑道。
不笑還好,這笑偏偏還正好落進風野的眼裏。他做事向來不偏私情,唯獨這次,而面前的男人眉目俊朗,好像自小就生活在環境優越的聯盟城中,見了死者也不行哀悼禮,甚至還有說有笑。想到執者一生為了族民,他胸中悲憤。
軒昂眉宇間流露出一絲殺意,族中戰士百人都是追隨酋長多年的,哪裏不明白風野的用意,紛紛按住系在腰上的骨刀,似乎只要風野一聲令下就會將林末和沈曜分屍碎骨。林末雖然不明白其中利害,但氣氛忽然僵滯還是體會深切的。他一拉沈曜,遞過一個眼神,示意沈曜不要在別人的地盤擺架子。
沈曜微笑搖頭,眼看風野就要發作。
&何要憐憫執者?」
&為何要說?」
&者本就是拋卻凡心,用意志通神,等到壽命終結,靈魂便可以達到他本心追求的地方。賜名給他,反而強加給他一道凡塵的枷鎖,讓他無法脫離凡人軀體。現在你又打算燒了他肉身甚至魂魄,這麼殘忍,為何又自稱憐憫?」
&說什麼?」風野擰起劍眉,「……胡說八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失了情緒,憤怒猶如火山爆發,不對,或許是他的惶恐。奪去了逐風的壽命之後,竟然還要……將逐風的靈魂也要燒毀。這怎麼可能?他好像忽然想起往事種種,想到這幾十年來與他最近的執者卻從不要他的賜名。
真……因為如此?
再抬眼,風野發現林末和沈曜已經被幾個戰士用長棍叉開來,可沈曜的神態如常,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這人好像天生的天不怕地不怕,「被我說中心思,惱羞成怒?」
戰士聽了渾身一顫,紛紛舉棍,棍棍敲在沈曜身上,他們自小就出去捕獵野獸,身強體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