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城樓下,城牆兩邊,仿佛一望無際,無數的屋舍儼然寬廣,中間有塔、寺廟、街道、橋樑點綴其中,展現出泉聲音州最美的景象,也是這個時代最繁華的一面,可惜正處於喪事,許多繁華景象無以窺全貌。
鐘鼓樓是這個亂世的必備,極為顯眼,懶散的士兵打着哈欠,看着黑暗中的城外,不由得鬆懈下來。
夜已深了,打更的抖抖索索地走着,提醒夜間小心火燭,成為夜間僅有的聲響。
「王大頭,又打更啊!」張大嘴搓了搓手,將袍子縮了縮,看着遠處而來的更夫,不由得笑問道。
「是咧!」更夫卑微地彎下腰,應下,然後輕聲說道:「快三更了,公爺辛苦了!」
「走吧!走吧——」看着更夫,張大嘴揮揮手,感覺口乾舌燥,不自覺地邁着步子。
天空星星點點,月亮在烏雲中若隱若現,看守鎮南門的,不只是他們這些衙役,清源軍還特地派了一都人,似乎不放心。
跺了跺腳,似乎將身子的麻木給震掉。
「張大嘴,你作甚呢?」城牆上,都頭趙崗打着哈欠,看着焦急不安的張大嘴,不由得問道。
「沒事!」張大嘴賠笑道:「這不是天冷着嗎?咱派人去買了些酒水,孝敬一下兄弟們,畢竟這夜裡冷着呢,若是着涼就不好了!」
「只是去了大半天,還沒回來,混小子,心裏沒數!」
「嘿,這倒行!」趙崗聽到酒水二字,立馬就流口水了,高興地說道:「這鬼天氣,喝點酒,是最便宜的。」
「你小子會做事!」
張大嘴說了幾句,又看着濕漉漉的街面,強行壓制心中的緊迫,直見到幾個身影,這才鬆了口氣。
「大哥,咱們只買了十壇酒,還有幾斤肉,湊合下酒還是行的。」
提溜着幾壇酒,幾個衙役氣喘吁吁地說道。
「味道,如何?」張大嘴眼睛睜大,嘴唇微微顫抖,聲音頗有些底氣不足。
「味道,很好,很不錯!」衙役胳膊有點抖動,顫聲說道。
「那就好,快送上去吧!」呼了口氣,張大嘴平靜下來,加點嗜睡的藥粉,還是沒多大事的,也絕難發現。
「兄弟們,喝酒了,輪流來,不要搶!」趙都頭飲了一口酒,吧唧嘴,感覺味道不錯,這才大呼小叫地說道:「值守的兄弟不要亂,輪流來喝總是少不了你這一口的!」
至於喪事期間不准宴飲,在這亂世,還能有幾人遵守?
張大嘴會做人,捨得買酒水,得到了兵卒的一致稱讚,在冰涼潮濕的城牆上站崗,着實難為人,尤其是夜間冷風一吹,直讓人從骨髓里透着涼意。
不一會兒,也不知從哪裏找來了柴火,城牆上就燃起了火堆,一伙人圍着火堆,烤着火,吃着肉,喝着酒,吹着牛,別提多快活了。
張大嘴陪着吳都頭並一眾軍官們,喝着熱酒,吹牛打屁,樂乎所以,飲了半個時辰,張大嘴借尿遁離去,找個偏僻的牆角,仔細地觀察起來。
這裏並沒有巡邏的兵卒,又地處偏僻,雜草從牆縫裏生長,許久不曾有人經過。
「喝了酒,想必都有些暈乎了。」望着百步外,倚靠在牆頭的兵卒,張大嘴放下心,悄悄點燃火把,用繩子放下牆根,然後又將一鐵爪固定在牆頭,放下繩索,忙乎一刻鐘,放下了五個鐵爪。
泉州城高一丈八,又晉江為護城河,在南地也是少有的高城。
晃動在城角的火把,瞬間就吸引了一波人群,片刻後,就聚集了三四百號人。
「指揮使,兄弟們都到了!」牆角下,柳三條望着聚攏的兵卒,心中振奮,說道:「好,儘快行事,這一丈八的高牆,算不得甚!」
說着,他雙手攥繩,往上一爬,雙腳抵牆,又快又穩地攀爬着,快步來到了牆頭。
張目一望,只有一中年衙役正小心翼翼地看守着,見着他,神色一喜,道:「軍爺,這附近沒甚人!」
「好,你就是張世賢吧,你此次有大功,而且是首功,必有重賞!」
柳三條的官話很標準,張大嘴一聽,喜形於色,連忙點頭,他做這些,不就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