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平息下來,五人已經坐在萬金酒樓包廂。
氣氛有點沉悶,大華坐在那裏像屁股上長了針,坐不住。
到底是平頭百姓,明知道旁邊坐着個皇帝,還是他們南陵的皇帝,大華心再大他也穩不了。
就怕不小心說錯一句話或者哪個舉動讓皇上看不順眼了,手一揮就讓他腦袋搬家。
想到這裏脖子特別涼。
「知秋,人就交給你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啊。」大華起身準備閃人。
「你去哪?」
「佳人有約,鎮東頭小寡婦還在等叔呢。」朝柳知秋擠了下眼睛,大華臉上掛着的笑異常猥瑣,溜了。
包廂里少了個人,含霜覺得氛圍比剛才還壓抑,讓她覺得心慌。
在座三個人,兩個她認識,還有一個,雖然是第一次見,但是在酒坊上工的時候她卻是聽村里人提起過的。
他們說小風兒來杏花村了,時隔這麼多年終於又見着這孩子了。
也說小風兒今天跟大寶他們去了青河,一群青年在青河打鬧了小半天。
還說小風兒今天被知秋跟青蓮拐去偷人家地里的瓜去了,事情要是傳到朝堂,得驚掉那些個大臣的下巴。
諸如這些。
那個被村民們親切喚做小風兒的青年,是皇上,南陵皇上。
除了他的名字,村民們說起的他的那些事跡,大抵很是好玩搞笑,可是當意識到這個人就坐在她面前的時候,她依舊覺得不太真實。
她隱約猜到,皇上應該是有話要問她。
「你跟在善睞身邊多長時間?」不出她所料,很快,皇上就對她開了口。
「回皇上,奴婢曾伺候她兩年多。」那段慘痛的過去,讓含霜再不願對善睞以主子相稱。
「即是在她生下七七之前你就在她身邊伺候了,那你可曾聽她提過有關孩子生父的事情?或者是從別的地方有過耳聞?」
含霜想了想,搖頭,「聖女回到西涼之後就一直呆在都城,除了跟當時的巴念王爺偶爾見面之外,她身邊沒有出現過其他男子。」
善睞回西涼後,她就被調到善睞身邊伺候,確實除了當時的王爺巴念之外,善睞從不跟其他男人多有接觸,便是都城不少官家夫人前來拜見,善睞也很少會接待。
人際關係極是簡單。
聽完含霜的話,風墨晗眉頭擰起,就連柳知秋跟薛青蓮也皺了眉。
雖然知道從含霜這裏不會再問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來,還是不免有些挫敗。
「善睞那樣的人,跟周圍的關係真會那麼簡單?我覺得不像,否則她也不可能能煽動當時的邊城將軍出兵。」柳知秋首先不相信。
薛青蓮點頭附議,臉上冷冷的沒有什麼情緒波動,「一個內心極為複雜的人,她的生活方式卻低調簡單得讓人詫異,要麼她真的是個簡單的人,要麼,就是她一直在偽裝。」
薛青蓮所說的第一點,不用考慮就被另外兩人啪掉。
那麼剩下唯一的可能就是善睞一直在偽裝,確切的說是一直在小心翼翼又極為周全的做着防備。
防備露出任何蛛絲馬跡,被人抓住破綻。
「臥槽,這個女人真的太可怕了,她都逃回西涼了,還防了一手,防着將來有一天可能我們會調查七七的事情,所以用盡一切辦法,提前掐斷所有線索。難道她還能未卜先知,那個時候就知道有一天我們會查七七的身世?」柳知秋自認自己也算見多識廣了。
但是像善睞這種的,他真是生平第一次見。
惡毒,心狠,又聰明到極致。
「再可怕,她也已經死了,接下來該頭疼的閻王爺,不是我們。」薛青蓮嗤了聲,舒展大長腿懶懶掛在椅子上,「至於她生前做的那些,我們未必找不到一點線索。只要是人為,總會有漏洞,只是我們一時之間還沒找到罷了。慢慢找,着什麼急?反正不管七七是誰的種,小風兒也沒打算認他。」
柳知秋,風墨晗,「……」還真是大實話。
「含霜,你再想想,善睞回去後,一直到生下七七,當中真的一點異樣都沒有?」柳知秋再次看向含霜。
他們年紀上實則差不太多,他便直接以平輩相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