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總算明白,劉協為什麼會覺着在鄴城過的舒心。
袁旭雖然也在利用皇權,卻讓皇帝得到充分的自由。
他想去什麼地方,只要身邊衛士足夠,一般都不會有人阻撓。
處置的事情雖小,偶爾也有發發雷霆,大罵一通那些小官員的機會。
身為皇帝,要是連這些都沒有,才會憋屈的生不如死。
曹操以往正是對劉協約束太過,讓他感覺自己只是個被牽線的木偶,所以才對他敵意強烈。
當年的衣帶詔,劉協矢口否認,曹操卻總覺得,和他必定有着牽扯不開的關係。
曹操很想問有關衣帶詔的事情。
可是想到董妃死在他手裏,又不好開口詢問。
他不提,劉協當然也不會提起。
檢查了一遍皇宮缺少什麼,曹操告退離去。
看着他的背影,伏後對劉協說道:「陛下,臣妾覺着曹孟德好似與以往大有不同。」
「他當然不同。」劉協說道:「當初他權勢熏天,朕也懼他。如今被袁顯歆擒了,給人做了主簿,難不成還會像當年一樣飛揚跋扈?」
伏後點頭:「曹操確實有些不同,陛下最近的做派,也讓臣妾看不明白。」
劉協詫異的看着她:「皇后什麼意思?」
「陛下處置的事務,只不過是些小事。」伏後說道:「軍政大權,可都在袁顯歆手中。」
「那又怎樣?」劉協回道:「朕最近也想明白了,大漢江山早已傾頹。即便朕如何去做,都不可能再扶起廟堂。袁顯歆如今還不夠強大,等他橫掃天下的時候,難道還會吧江山拱手讓給朕?」
「難道陛下要眼睜睜看着大漢廟堂易主?」伏後問道。
「曹孟德雖然曾是亂臣賊子,卻教朕學會一件事。」劉協說道:「丟了的終究是丟了,這麼些年,朕一直以大漢天子自居。可是放眼天下,又有幾個人真把朕看在眼裏?當年的董承、劉玄德,哪個不是想從曹孟德手中把朕奪走?落在他們手下,難道就比被曹孟德脅迫好些?」
伏後完全懵了。
自從來到鄴城,她發現劉協與以往大有不同。
如今的劉協,根本沒了當年重振漢室的念頭。
他就像是個行屍走肉,而且還是個很享受眼下境遇的行屍走肉!
回到鄴城,袁旭頭一天就和甄宓膩在一起。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他才令人把郭嘉請來。
見到郭嘉,袁旭頭一句就是問:「程仲德肯投效了?」
「起初不肯,後來得到曹孟德的書信,他才肯了。」郭嘉問袁旭:「公子這回把曹家滅了,不知打算怎樣安頓?」
「你認為應該怎樣安頓?」袁旭問他。
「當年曹家也是盛極一時。」郭嘉回道:「如今公子接管了曹家的勢力,我覺得至少應該給他們逍遙日子才好。」
郭嘉也曾在曹操麾下,對曹家多少有些感情。
袁旭點頭:「你說的,其實我早就考慮到。」
「公子令曹孟德做主簿,不知是不是為了羞辱?」郭嘉問道。
「奉孝認為我是在羞辱他?」袁旭反問。
「應該不是。」郭嘉回道:「以公子心性,絕不至於。」
「既然絕不至於,怎麼又應該不是?」袁旭說道:「給曹孟德一場富貴,他只能混吃等死,從此實形同路人。我讓他做個主簿,手中沒有太多權勢,卻可參與許多政務軍務。才能人盡其用,讓他有更好的發揮。」
「公子敢用他?」郭嘉錯愕。
袁旭回道:「為什麼不敢用?當年曹孟德用張繡,難道也有過擔心?」
郭嘉回道:「公子說的是。」
「如今鄴城,很多人都是他的舊部。」袁旭說道:「包括你也是,可我卻相信,你們知道該如何抉擇。」
「我是追隨公子一些日子後,才死心塌地。」郭嘉回道:「公子的能耐,前無古人,讓人不得不折服。」
「最近我打算帶着曹孟德去一趟遼東。」袁旭吩咐郭嘉:「奉孝先領我去見程仲德。」
「他已投到公子麾下,令人喚來就是。」郭嘉回道。
「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