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你妹哦!
張昭知道此時遇到絕對是一個巧合。大熱天誰專門在報社鎮中的酒樓門口等他?但還是忍不住在心裏吐槽。翻身下馬,上前行禮道:「學生見過余先生。」
明朝的世情,天地君親師。張昭見到曾經的老師余夫子,必須要過來見禮。不然傳揚出去名聲會非常不好聽。
而論道報作為「罵」張昭的人的匯聚地。顯然也是要用余夫子的名頭去壓張昭。試想,連張昭的老師都反對他,張昭說的話還有幾分道理?
余夫子六十多歲,頭髮斑白,沉默的看着張昭那張年輕、俊朗的臉龐,眼底的憤恨一閃而過,轉身進到酒樓中。
這並非余夫子素質高。他這個舉動,實際上比罵人或者逼問更讓張昭難堪。
讀書人嘛!這種軟軟硬硬的手段怎麼可能不會?
徐光祚、朱鳳兩人臉上帶着幸災樂禍的笑容。呂紀先,張名尹兩人仿佛沒看見,表情古井不波。但可以預見,回頭這場面,這兩人肯定要當「段子」傳遍京城。
徐光祚心中快意,拱拱手道:「余夫子似乎很不待見張伯爺。我就先進去了。」
帶着身邊的眾人一起往酒樓中而去。
張昭和余籍的恩怨不小。徐光祚和張昭的「恩怨」同樣不小。張昭前不久接着弘治皇帝的「虎威」,直接把定國公府數代人念念不忘的崛起之路給堵死。
「我們走吧。」張昭給余籍擺一道:打馬過來見禮,結果別人連回應都懶得給一個。這熱臉貼在冷屁股上的場面其實很尷尬。不過,張昭的臉皮如今算是歷練出來,輕描淡寫的招呼一聲,帶着王武等親衛上馬去真理報社。
王武騎着一匹白馬跟在張昭身邊,馬術嫻熟,發泄的道:「相公,早知道把這幾個王八蛋弄死。免得讓他們蹦躂出來噁心人。」
張昭手裏握着馬韁,目光沉靜,搖頭道:「小二,他們一個個能有什麼威脅?不用理會。先處理眼前的事吧。」
余夫子的「殺傷力」雖然大,但畢竟只是他的蒙學老師,而不是士林中公認的業師、座師。他的業師李教諭。
余夫子旗幟鮮明的反對他威壓韃靼人簽訂契約,對他的影響並沒有到致命的地步。
而徐光祚還是武勛之中的那一套:我弄不死你,也要噁心死你。
實話說,張昭現在的權勢還比不了張居正,廢不了「定國公」這個爵位。徐光祚在報紙上罵他,對他實質上的傷害基本等於零。他被罵,還是弘治皇帝提醒他的。
這幾人混在一起,只能說在如今的局勢上,再加上一個砝碼罷。但他本來就是要解決此次的輿論風潮,正好一起掃掉。
…
…
張昭中午到真理報社,很快就把「反擊」安排下去。他上午剛剛參觀完的研發三所的兩台印刷機先給搬過來。技術人員跟着過來調試,與工匠協商。
在明天六月六日,真理報要發行一萬份。
當前真理報發行量四千份。張昭的這個要求直接將發行量提升一倍多。而增加印刷量的武器就是印刷機。
當天晚上,真理報社中燈光通明,所有的印刷工人都在忙碌着。主編湯玄策帶着幾名心腹在報社中熬夜坐鎮。
真理報社的主編其實是王小娘子。且東家也是她。她平日裏也在報社中辦公。但因為她是女子,不方便拋頭露面。負責真理報頭版的湯玄策就是報業圈中公認的真理報主編。
「湯主編,您看一眼樣報。」
一名十四五歲的青年從夜間的庭院裏走過來,將樣報給穿着車間中的湯玄策。
「嗯。」湯玄策三十四歲,圓臉上帶着疲倦,穿着青色直裰,頭戴四方平定巾,接過趙統遞來樣報。
最近王姨娘又將報紙第二版的編輯工作交給他,他得對得起張伯爺、王姨娘的這份信任。今晚親自在這裏坐鎮着。
湯玄策眼睛掃的很快。他的工作不是挑出錯別字之類的,而是看報紙文章是否正確、排版。
看完後,湯玄策拿紅色的鉛筆一圈,簽字,准予印刷。
主編簽字,車間的印刷工作,迅速的開動起來。
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