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一日,發行量達到兩萬份的真理報在頭條刊登了張昭的署名文章。
文章稱:十二日在大明證券交易所的拍賣,弘治皇帝將會購買二十萬兩銀子的債券。在所有人的債券未兌付完之前,大明皇家銀行都不會兌付弘治皇帝手中的債券。
這個消息在報紙上登出來之後,一石激起千層浪。瞬間就傳遍整個北直隸地區。
實在是這個消息太驚人了。
而在昨晚蒼茫的秋夜中,新軍營剩下的七個主力團已經分兩路行進。一路去往兩百里之外的古北口。一路去開平中屯衛,準備去喜峰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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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秋風勁。
來自寧波的商人趙安再一次於九月初抵達京中。弘治十四年時,他只是一個小商人,而此刻他已是寧波府有名的商賈。
一年多的時間,他就通過代理銷售國泰商行的玻璃,賺得盆滿缽滿。帶着趙家重新昔日的輝煌。
他的玻璃不僅行銷省內,還銷往海外。便宜的價格基本壟斷了南洋一帶的玻璃市場。
九月十一日的上午,趙安讀完今天的真理報,立即就帶着長隨和同鄉忠叔一起出了浙江會館中,趕往南城的大明皇家銀行。
忠叔四十多歲,原本是寧波府的商人中的領袖人物,但這一年來只能跟着趙安後面吃殘羹冷炙。他為人精明,見趙安發跡,立即私下裏交好。
「怎麼,趙掌柜,今天的真理報頭條上的文章有問題?我看其實也就是新秦伯拉上天子給戰爭債券吆喝而已。」
趙安二十五歲,濃眉大眼,穿着青衫直裰,一副讀書人裝束,好笑的道:「忠叔,你真這樣覺得?新秦伯的聖眷,能讓天子為他投入二十兩白銀進去?」
忠叔頓時卡殼。他不像趙安作為國泰商行的地區總代理,有一些消息渠道。他的消息,都到京中這十幾日更新的。但他畢竟是吃過、見過,想一想,道:「天子或許只是單純的支持剿滅朵顏三衛。」
趙安搖搖頭,「不是。二十萬兩白銀在個人而言或許很多,但是在軍費而言只是杯水車薪而已。新秦伯要剿滅朵顏三衛,這是國策。他不可能為爭一口氣,就逼迫天子投入二十萬兩白銀。」
自古就是善財難捨。這天下都是皇帝的,但是要皇帝從內帑里憑白無故的拿出二十萬兩白銀來做軍費,皇帝得多肉疼?
而新秦伯會幹這麼傻事?惹天子不快?這很明顯不可能的。
所以,整件事情解讀出來,在新秦伯(大明皇家銀行)不可對弘治皇帝賴賬的前提下,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投資後軍都督府發的戰爭債券確實有利可圖。
忠叔思索着趙安的話,跟着趙安抵達位於南城的大明皇家銀行總號。
只見總號的大堂中已經在排隊。都是一些來兌換銀票的商人。真理報中刊登過,明天的拍賣制定用銀票結算。
「京中聰明人多啊!」忠叔感慨一句。
趙安道:「忠叔,你在這裏等一等。我去後面和盧掌柜打個照面。」他作為國泰商行的地區總代理,同樣是銀行的大客戶,資金流水幾萬兩。
約半個小時後,趙安一臉喜色的出來,帶着忠叔腳步匆匆的離開。他將會帶着浙江會館的同鄉們參與明日的拍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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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十五年,九月十二日,位於京師東城的大明證券交易所的水泥結構大樓中,一個個的商賈、權貴陸續的抵達交易大廳中。這裏已經佈置成一個臨時的拍賣會場所。
定國公府的世孫徐光祚和成國公府的二少爺朱鳳兩人帶着長隨,繳納保證金,領取號牌後,進入到交易大廳中。
朱鳳手裏拿着摺扇,打量着鋼筋、磚石、水泥結構的恢弘大廳,道:「張昭搞的這個水泥用途還是很廣泛的。和玻璃結合起來,在建築風格上和之前的都不同。初看很怪異,但進來之後卻感受不同。」
第一感受就是寬敞、明亮。很有點紫禁城中大殿的感覺。
徐光祚嘿嘿一笑,打着哈欠,他昨晚在美食鎮的青樓中消費。聽聞張昭昨天在東樓中露面了。不過在選花魁開始前離開。
這樣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