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提並論的《論道報》主編張名尹則是坐在他的下首。
今時不同往日。張大帥在東北儼然一個東北王,號令百萬之眾,京中聚攏在成國公身邊的武勛們如何能比?氣勢自然而然的衰落下去。
而且,真理報在遼東、天津都有分社。
僅僅是在京師中的銷量是日銷兩萬份。可謂天下第一大報。《論道報》如何能比?
和湯玄策一樣坐在主位的是通政司的右參政蔣滔,他是《邸報》的總編。這是官方的報紙。
大明報業協會經過這一年多的發展,參與的報社從最多的時候二十多家到現在不增反降,只有十一家。全部都是日銷量三千份以上的報紙。
隨着白話文的推廣和印刷機的發明,基本上實力弱小的小報都被淘汰。
而唯一逆着這個大勢的就是文學報。他們還是用古文寫作,而且以罵張昭聞名京師。
總編李夢陽一身青袍,對身邊的幾名報社總編道:「李閣老接任首輔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唉…」
他雖然是進士,但是官都懶的做,直接來辦報。而他和李東陽的名字雖然只差一個字,在文壇上屬於兩個派系。另外,他的報紙雖然罵張昭罵的凶,凡事先給張昭拉仇恨,但他本人而言其實更關心文學,不關心政治。
旁邊有名總編不知道李夢陽真正感嘆的含義,接着話頭道:「李閣老好手段啊!硬生生的把劉閣老擠走。張伯爺在朝中的份量會進一步加重。」
「劉老首輔可惜了啊。身為帝師,卻被李閣老和張伯爺聯手排擠走。」
「嗨。謝閣老怎麼不為劉閣老說句話?據說當日陛見,李、謝兩個閣老都沒出聲。」
張名尹悠然的道:「諸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張大帥在遼東才是真旗手。不過如文學報上所言,這可是犯了士林的忌諱。我們論道報最近接到讀者來信,基本都在罵張大帥。」
說着,得意的對真理報總編湯玄策笑一笑。
湯玄策放下茶杯,呵呵一笑,蔑視的看一眼全場報業人,道:「諸位,在下有一言說給你們聽一聽。你們的報道只是以獵奇的角度關注這次首輔更迭的原因。作出各種分析。但是有誰真正的意識到這是一個時代的落幕?
而只有認識到這一點,我們的報道才會有方向。我們現在應該報道的是什麼?是劉健劉老首輔自入閣以來的執政成績。為他送別。這才是一個負責任、有擔當、弘揚社會主旋律、傳播正能量的報社所為。
所以,我們真理報會是大明的第一大報紙。而諸位的報紙只是庸庸碌碌。」
湯玄策這番裝逼的話說的酒樓包廂中滿場寂靜。
一半以上的報紙總編都在肚子裏罵湯玄策。你麻痹。
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卻無人想反駁湯玄策。因為這番話確實戳破一層朦朦朧朧的窗戶紙,他們想要表達卻沒表達出來的意思:
一個時代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