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戲終於徐徐的落下帷幕。消息如同潮水般向四周涌去。而府衙這裏,開始散場。
「少爺。」
「少爺。」
「子尚兄。」
陳康,張泰平,董朗滿臉興奮的上前來簇擁着張昭。長寧伯府的管事自然是離去。眾目睽睽之下,該避諱還是要避諱。
「嗯。」張昭微笑着點點頭。對周圍叫好的圍觀眾拱拱手算是回應,帶着幾人往府衙外走去。
這時,身材短小的李幽上前兩步,拱手一禮,正色道:「恭喜子尚得到天子賞識,進入東宮。」
再見李幽,陳康就有些不屑。他在長寧伯府中可是聽說李幽在青樓里說的話。不是要劃清界限嗎?現在又上杆子來爬?
張泰平年紀小,小黑胖子直接冷哼一聲,表示不滿。你看看人家董元明,少爺請幫忙立即就從青龍鎮過來。這才叫朋友!而你李子遠呢?有事找不到人。
張昭倒是一副平常心態,微笑着拱手還禮,道:「子遠,以你我的交情,這話就生分了。改日我請你喝酒。」
「好。我等子尚的信。」李幽心裏嘆口氣。那道裂痕終究是在兩人間出現,且無法彌補。以他的才智自然看得出來,張昭即將青雲直上:以張昭的才華,進東宮後,肯定會成為太子的心腹。他貌似錯失了一個很好的機會!但為之奈何?
李幽退開。張昭幾人隨着人流離開。一名奴僕急匆匆的在儀門處追上張昭,先是行禮,笑着道:「張相公,我家提學老爺讓你明日去學宮,把昨日缺的生員儀式補齊。」
這是何提學在表示善意。張昭道:「謝大宗師美意。在下明日必到。」
順着儀門出來就是府衙的大門,外面是八字牆。平日裏各種閒雜人等匯聚在此。今天都進到府衙中「看戲」,現在都正在往外走。張昭幾人說笑着,剛走出來,等候在此劉小娘子帶着兩個家僕走上前來。
「張少爺…」劉小娘子這會女扮男裝,模樣清俊,輕咬着紅唇,哀求道:「張少爺,你能否為我爹爹求情?他剛被打二十棍,再杖五十會死的。」
張昭目視劉小娘子,曬然一笑,道:「那你是否知道,你爹來府衙作證指認我,我是什麼結果?」這個女人真是不知所謂!你就關心你爹,那我的前途、命運誰負責?
劉小娘子啞口無言。目送着張昭上馬離開。最後一絲希望破滅,眼淚忍不住流下來。
多年以後,她依舊記得此時,那刻骨銘心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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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發張泰平去李教諭家中報平安、致謝,張昭帶着陳康、董朗出安定門,縱馬往兩里外的小安鎮而去。
寒風呼號,而馬蹄聲疾,張昭心中輕鬆,暢快。這件事總算結束,而他也得償所願,進入東宮中。
陳康騎馬跟在張昭身邊保持着平齊,笑着道:「少爺,李幽這人明顯靠不住,你還對他客氣什麼?
再者,劉小娘子剛才的意思是她願意任你處置。小姐身邊不是還缺丫鬟嗎?我就覺得她挺好的。」
張昭打趣道:「伯寧,你小子是想娶媳婦了吧?」玩笑後,說道:「我不喜歡她。至於李子遠,趨利避害是人之常情,不必強求的。當然,他不可深交。」
他理解李幽的選擇。但理解歸理解,心裏還是有芥蒂,將其劃歸為不可深交。
陳康點點頭,若有所思。
張昭笑笑,瞥一眼一直思緒飄飛的董朗一眼,再看着出現在視野中的小安鎮。心想:也不知道婉兒在家怎麼樣了。
…
…
毗鄰京北官道的小安鎮,在細密的冬日小雨中略顯安靜。
偏離小安鎮中心的小院、張昭家中更是幽靜。清晨時分,婉兒在門口送別張昭,就回到屋裏中枯坐。片刻後,已是淚流滿面。
十五歲的少女坐在簡樸的書房中,看着張昭手寫的毛筆字,思念和擔憂從心底湧上來,無可抑制。
她剛剛在二哥面前強裝鎮定,展露笑顏,但實則心裏擔心的死。情況她大致都知道。二哥當初就不該對劉大戶那麼「仁慈」。現在他又蹦躂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