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神女宮,寢殿。
「陛下,這本《望月賦》可是真的?」
龍榻之上,魏語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女帝更衣,此時的她,又由女兒身,變回了英氣不凡的虹影坊都督。
「的確是真的。」
女帝將詩集放在一邊,眸光悵然:「蕭柳煙的筆跡,朕再熟悉不過了。說起來,這丫頭也算得上是我蕭氏一族,難得一見的人才,可惜……」
「陛下不必為她惋惜,路是她自己選的,謀反便是死路一條!」
魏語虹在一旁附和道。
「哦?死路一條?你們抓到她了麼?」女帝冷笑道。
「陛下恕罪,臣等立刻加派人手,擴大搜索範圍!」
魏語虹惶恐道。
「不必了,明日幾萬張刑部海捕公文一發,加上聖武院從中佐力,整個大玄境內,怕已是無她容身之所了,朕只怕……」女帝皺起了眉頭。
「陛下擔心什麼?」魏語虹小聲問。
女帝神情蕭索:「朕太了解這個侄女了,她跟她母親一樣,性子剛烈,你們就算能找得到她,恐怕也只是一具冰冷的屍體,如若找不到的話……」
「說明這丫頭還沒有死心吶。」
驀地,她頹然揮手:「罷了,該來的終究會來,不說她了,就說說這個李家父子吧,如今看來,詩集是真的,被氣病也是真的,這個李道光倒是名副其實的大忠臣吶,哎,朕以前居然忽略了此人。」
說到這裏,女帝美目流轉,忽然看向魏語虹:「你覺得朕應該給他們父子什麼封賞?」
「此事乃朝廷內政,全仰仗陛下聖裁,臣身為下臣,不敢妄言!」
魏語虹想也不想的道。
「你啊,這張小嘴,真是專揀朕愛聽的講。」女帝托起小情人的下巴,微笑道:「朕啊,這輩子最恨內官干政了。」
魏語虹扶了扶官帽,長舒了一口氣。
這時,女帝又揀起了那本《望月賦》,隨手翻了翻:「李然說得不錯,這上面手繪了蕭柳煙所有的軍事謀劃包括接下來叛軍的行軍路線,看樣子,就算馬封不跳出來反水,只要李道光獻上這個東西,朕也一樣能先發制人,除滅蕭柳煙。」
「陛下聖恩浩蕩,人心所向,臣五體拜服!」
魏語虹叩首道。
「行啦,這些套路官話,朕在朝堂上聽得夠多了。」
女帝意興闌珊的擺了擺手:「你早些回去歇息吧,另外,宣吏部尚書成知行覲見,朕要跟他商量一下對李家的封賞。」
「是!」
魏語虹應了一聲,心裏卻是暗濤洶湧,看來今晚馬封那番話,多少讓女帝心裏有些警惕了,這是打算做人事變動,扶李道光這個新晉大忠臣上位啊!
今晚之後,李家父子入局,朝廷三足鼎立的局勢,或許會發生微妙的變化啊……
「對了,小東西,把這本詩集原封不動的放回去。」
正當魏語虹心事重重的走出大殿的時候,女帝忽然柔聲叫住了他:「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哦。」
「是,陛下!」
…….
李府。
李然和李煥坐在老爹李道光的床前,地上還躺着一個渾渾噩噩的大夫。
「爹,你怎麼樣了?」
次子李煥滿面關切的道。
「我…….我記不太清楚了,我先前按照然兒的吩咐,一邊裝睡,一邊留意着外面的動靜,沒想到……竟然真的睡過去了。」
李道光緩緩睜開眼皮道。
「是西域迷香,失魄散。」
李然在窗戶邊,捏起一小搓可疑的粉末,隨即通過腦海中的百科知識庫,確定了這位「虹影使」的手段。
「這東西沒有毒害的,一兩個時辰後,人自然會醒來。」李然走過來道。
「然兒,你果然料事如神吶,為父這麼多年來,真是完全錯看了你!」
李道光有氣無力的坐了起來,握住長子的手:「爹這輩子是沒什麼指望了,但從今往後,你跟煥兒一文一武,攜手並進,我李氏一族的興旺,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