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教頭,你還沒有告訴我,騎射如何比?」禾晏看向身畔的梁平,「是比誰的獵物多,還是比誰先到達馬場盡頭?」
梁平還沒有說話,馬大梅先開口了,他笑道:「少年郎,以一炷香為時,至此跑一圈,此為原點,亦是盡頭。前方馬道彎處有草靶,我們四人羽箭不同,至彎處射箭,誰射完箭最先回到此地,誰就算贏。」
禾晏聽完,點頭道:「可以。」
梁平忍不住看了她一眼,這少年說的最多的一句話便是「可以」。無論是對王霸、江蛟還是黃雄,現在對着他們這些教頭,也還是「可以」。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會說「不可以」。
「那便開始吧。」杜茂一拉韁繩,身後有人吹了一聲角號,四馬便如離弦之箭,眨眼間便竄出十幾米外,只留下滾滾煙塵。
禾晏騎的這匹馬,比當初她在京城校場,禾綏牽來的那匹馬乖巧多了,應當是專人特意馴過。她只要稍作指揮,馬便能明白指令。她也注意到,其餘三人里,梁平和杜茂馬術雖不錯,卻及不上那個貌不驚人的馬大梅。馬大梅馭馬之術,與自己不相上下,或許技高一籌,只是沒表現出來。
她觀察這三人,其餘幾人也在觀察她。杜茂一眼看過去,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禾晏竟然不用馬鞭?
她將馬鞭斜斜繞在自己胳膊上,指揮馬疾跑,卻是用手輕輕拍着馬身。這又不是京城公子遊山玩水,他這是何意?最令人詫然的是,他如此隨性,居然沒被他們幾個教頭落下,同自己並駕齊驅,甚至還有心思沖他笑了一笑。
杜茂立刻別過頭去。
駿馬奔馳,似流星閃電,轉眼已至彎處。禾晏反手摸向背後的箭筒,抽出幾隻羽箭,便要朝兩邊的草靶上搭弓射箭。
這箭靶設置的不如演武場那頭的大,只有巴掌大小,看的並不明顯,若是用弓弩,也不易射中,還需看人的眼力和動作。禾晏正要射箭之時,梁平和杜茂對視一眼,一前一後,突然發力,兩匹馬朝禾晏身邊擠,將禾晏的馬擠得往旁一偏,於是手中的箭便沒能射出來。
馬受驚,禾晏被顛了幾顛,忙拉韁繩穩住身子。她朝梁平和杜茂看去,這二人若無其事的搭弓射箭,杜茂甚至還對她道:「禾晏,你要小心點,別摔下去了!」
仿佛剛才碰她的不是他們。
禾晏一挑眉,真是,比試場上,她可從來不懂得原諒二字。擾了她射箭,豈能就這麼算了?
梁平和杜茂的箭已射出,卻見橫空一隻青箭從斜刺里竄出,「咚」的一聲,將他倆的箭從中截斷,換了個方向,落到了地上。
二人同時看向禾晏,禾晏聳了聳肩,道:「教頭,你們怎麼看起來有點學藝不精啊。」
梁平:「……」
這少年也太睚眥必報了,嘴上還不饒人,真是狂妄的不得了。
禾晏這廂便要重新搭弓,可還沒將箭抽出來,身子便又是重重一顛,那老頭兒馬大梅已經從後尾追上,笑眯眯的對禾晏道:「少年郎,不着急,慢慢來。」
禾晏拉不了弓,只要她一動,這三人便會跟着從後面,從前面,從左右過來,若無其事的「碰」她一下,馬匹頻頻受驚,她無法對準靶心。
這麼幾次下來,禾晏算也看出來了,三個教頭分別就是故意與她作對。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大約也是比試的一環。想讓她無法射箭,縱然先回到馬道終點,也不算勝。
寡不敵眾,況且這又比的是射箭,總不能同這幾個教頭打一架,但就要這麼算了,那也不是她禾晏能做出來的事。
禾晏目光微動,喃喃道:「想算計我?沒門!」
她忽然一揚胳膊,手臂上纏着的馬鞭應聲而展,落在風中,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這是……」杜茂皺眉。從頭到尾,禾晏可沒有用過馬鞭,不用馬鞭也能遊刃有餘的馭馬,確實罕見。但現在禾晏這麼做,她是支撐不住,又要開始用馬鞭了?
他正想着,忽然間禾晏抬頭對自己一笑,杜茂心中頓生不詳預感,下一刻,只見馬鞭朝自己飛來,杜茂一驚,下意識去躲,心中又驚又怒,禾晏竟敢傷人!
他這一側身,便將身後的箭筒露出人前。
馬鞭沒有落到杜茂身上,而是卷了個花兒,卷上了箭筒里的那
第六十三章 都別射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