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他,都得畢恭畢敬的。
那樣的風光當然是現在沒得比的。
只可惜好景不長,1928年,奉系軍閥在同北伐軍作戰中敗北,褚玉璞自此下野。
此後,不甘心退出政治舞台的褚玉璞開始在山東膠東一帶活動,企圖東山再起,卻不幸被抓獲然後被槍殺。
褚玉璞的死,也讓白雲生失去了最大的靠山。
也幸虧他當年在天津收了那麼多徒弟,讓他有了青幫太上皇的名號,這才沒有跟着倒霉,可現在跟褚玉璞在世時相比,那地位差得可不止一星半點。
混江湖的,不管混得有多風光,也還是上不了台面,碰上政客、軍閥之類的,永遠也得低頭做人。
看着白雲生神色一下就變得黯然,白武洲又開口了:「再說說現在,別看你有那麼多徒弟,可是你的這些徒弟當中,又有幾個真正上得了台面的?又有誰真正把你敬在心裏?」
他這一開口,又戳中了白雲生的痛處。
確實,白雲生收的徒弟雖然不少,但勉強能上得了台面的,也就一個袁衛東,然後還有就是剛喪命的徐文德,這兩人一個賭一個毒,其實也是罵名多過美名。
更讓白雲生心寒的是,褚玉璞一死,他的這些徒弟也不怎麼拿他當一回事了,雖說逢年過節還是會來拜他,可大部分都只是把他敬在了嘴裏而非心裏,已沒有幾個真正聽他話的了。
再次被戳中痛處的白雲生臉色完全耷拉了下來。
白武洲卻沒打算就此善罷甘休。
「你再想想,要不是這後輩的來頭有點不同凡響,會值得我拉下臉來這裏求你?實話告訴你,人家之所以托我來求你,看中的只是你的輩分,而不是你的能耐。說起能耐,以後誰能罩着誰還不一定呢!」
話說得這個份上,白武洲已經非常不客氣了。
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個曾經有身份的人,當然不甘心這麼被白雲生如此打臉。
這話終於起到效果了。
白雲生驚訝地問道:「如此說來,這年輕人很了不得?」
「當然,連吳大帥都看重之人,你說能差到哪裏去?」
因為菊田囑咐過,不能輕易暴露楊嘯和他的關係,因此白武洲乾脆直接搬出了吳佩孚的名頭。
這下好了。
白雲生之前之所以拒絕白武洲,當然是因為白武洲風光不再,他用不着再給他太大的面子,所以故意把架子端了起來。
可現在白武洲一把吳佩孚搬出來,他豈敢再拒絕?
雖然說吳佩孚現在也是下野之人,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以吳佩孚的能耐,真要對付他白雲生的話,捏死他是分分鐘的事。
「白處長,剛才得罪了,你讓那年輕人來見見我吧。」
白雲生的語氣終於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