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昀又死了。
在他剛剛完成穿越,憑空來到十年前的同一間牢房時,常厲矞顯然是好奇的——以他的實力,都看不出來江昀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但這掩蓋不了,江昀是個弱雞的事實。
扼住他的喉嚨,常厲矞問道:「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喉嚨被掐着很難受,講話有些困難,但他還是勉強把先前想的話倉促重編說了一下:「我知道老前輩準備要逃獄,我可以幫上一些忙,能帶着我一起走麼?」
按理來講,他也沒說謊,就是隱瞞了一些事實而已。
聽完他的話,常厲矞歪了下頭,看着他,露出了一個微笑,道:「騙子,不用,謝謝。」
臉上笑着,嘴上客氣着,手上一用力,又一次捏碎了江昀的喉嚨。
在劇痛之中,眼前一黑,再度恢復意識的時候,他還在監牢裏——他返回了自己的時空。
摸着喉嚨,並無傷口,但之前死亡留下來的恐懼和痛感,仍然歷歷在目。
「媽個雞!給點機會行不行!」江昀想要破口大罵,但到最後關頭剎住了車——把獄卒惹來了可不好。
亦正亦邪、性格多變,世人對常厲矞的評價真沒錯,說錯一句話,直接下殺手,半點機會沒再給的。
淵之境的強者,哪怕不動用靈氣,僅憑肉體力量,捏死他也不比捏死螞蟻難多少。
沒有急着再次進行嘗試,渾身冷汗的江昀,坐回了自己的床上,花了好一會兒的時間,才恢復了過來。
在時空碎片中的死亡,不會給他帶來實際的傷害,但儘管如此,死亡的體驗仍然不會舒服,精神上的創傷也需要一點時間來平復。
他也需要利用恢復的時間,來思考剛剛的整個過程。盲目的嘗試意義不大,他要想清楚策略。
首先,他基本能夠確定,兩間牢房是同一間沒錯了。他被關押的這間牢房,正是十年前『弒君劍』被關的地方。
這一點,主要是之前他看到了常厲矞所處的那間牢房,上方燈泡的邊上有一條焦黃痕跡。他自己的這間牢房上面也有,形狀一模一樣,只是十年前的那個看起來更新鮮,眼下這個更淡一些。
不清楚那玩意兒是什麼東西留下來的,但至少是個很關鍵的判斷證據。
從完成穿越到死回來,整個過程可能也就二十秒。他一直都被掐着喉嚨,很難關注到特別多的東西,但他與老魔頭之間,那僅僅兩句的對話,總歸是記得清楚的。
這兩句話,很重要。
江昀說的那句話,有三個要素:知道越獄的事情,可以幫忙,最後詢問能不能帶着自己一起走。
但常厲矞直接認為他是個騙子,就捏死了他。
問題出在哪裏?
他並沒有說謊,只是沒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而已。
「難道……他有直接辨別謊言、或者說辨別有無隱藏的能力?」
江昀有了這樣的想法。
暫時無法證實,但並不是沒有可能,淵之境的強者,有隱秘的特殊手段也不是什麼不可思議之事。
且將這個當做一個前提來思考,江昀更進一步覺得,自己之前說的話有問題。
換位想一下,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乃至於殺過皇帝的殺手,在大獄中準備逃跑,準備到了一半兒,明明無人的牢房裏,突兀的、憑空出現了一個大活人!
要是自己,什麼反應?
似乎最穩妥的,問上一句,沒得到什麼有用的回答,就直接宰了然後跑路就完事了吧。
這裏又不是地球,有靈氣、有超凡力量,發生什麼也都不算稀奇。哪怕江昀現身的方式很離奇,但在人家逃獄的關鍵檔口,顯然不是探究太多的時候。
至於他所說的『幫忙』,在常厲矞鐵定有信心能越獄的情況下,需要自己一個啟之境的廢物幫什麼忙?更別說還要帶個累贅。
而想要破局,最關鍵的一點,就是要語出驚人。他不能說謊、不能有太多隱瞞,但更不能說廢話。
這些要求,提煉起來,就是他必須用簡短的語言,說出某個真實信息,直接勾起常厲矞極大的興趣——這個興趣必須要比他自己逃獄還更重要。
這點就太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