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蘭斯洛特之言,卡特琳娜登時罵道:「就知你個王八蛋胡皺編瞎,戲耍我等,甚麼下滾油鍋里洗澡,那畜牲若有這能耐,你就把腦袋摘下來給老娘當球踢!」
蘭斯洛特道:「餵、餵、喂,你說反了吧,應該是『那畜牲若有這下滾油鍋里洗澡的能耐,我就把腦袋摘下來給你當作球踢』,這麼說才對頭啊。」
「甚麼對頭不對頭的,反正你就要把腦袋摘下來給老娘當球踢!」卡特琳娜道。
「你都打橫着來的。」蘭斯洛特沒好氣道。
卡特琳娜「嗤」一聲,不屑道:「老娘就是橫着來,你又能把老娘怎樣?!」稍一頓聲,又道:「再說,就算那羊頭怪真有那勞什子下滾油鍋里洗澡的本事,它又懂得『賭』是個甚麼東西,怎麼賭麼?就算懂,我家哥哥和老卡特又不曾讓那畜牲的蹄子給踢壞了腦殼,又有甚麼理由非要傻乎乎的與它賭這玩意兒?!」
蘭斯洛特蔑笑一聲,道:「不是沒有理由,而是不敢吧,大名鼎鼎的傭兵之王卻原來連畜牲也不如。至於老卡特,本是膽小如鼠,算了,不提也罷。」
卡特琳娜氣,破口罵道:「王八蛋!你說甚麼?!你才畜牲不如!」
帕拉斯出聲道:「你若敢與那孽畜賭下滾油鍋,我便放了你。任你離去,絕不阻攔。」
卡特琳娜附和道:「對呀、對呀,口氣憑大,有本事你就去同那畜牲賭鬥一個給老娘看看。」
某家的腦子也不曾叫那山羊精給踢了,傻逼才受你激。蘭斯洛特笑道:「哈哈,某家想走便走,哪裏須得你們放?!再說,想讓某家下油鍋,至少也得拿人魚圖來作賭注才是。」
蘭某人也就隨口一說,哪想帕拉斯一口便答應下來,道:「好,就依你,只要你下滾油鍋里洗過一遍上來,我便將人魚圖雙手奉上,絕無二話。」
蘭斯洛特笑臉僵住,腳下一個趔趄,險險撲倒,忙穩住身形。心道某家這他娘的不是挖坑給自己跳麼,打你這張臭嘴!想着,大老爺伸手自扇了一耳光,當然,只是作勢輕輕一拍,半點兒不疼。
卡特琳娜叫道:「對呀、對呀,只要你下去了還能再爬上來,不管你皮多焦肉多爛骨頭有多酥,都把圖給你。」
蘭斯洛特罵道:「對你的頭!」
卡特琳娜哂笑一聲,道:「怎麼,不敢麼?卻原來你連畜牲都不如。」語氣毫不掩飾輕蔑鄙視之意。
蘭斯洛特輕咳一聲,打了個哈哈,道:「下滾油鍋里洗澡罷了,小菜一碟,某家洗出花樣兒給你們看都行。只不過麼……」略是一頓,又道「只不過不是某家不敢洗,而是當下不具備那個條件,這鳥地方又沒得燒柴大鍋,沸滾熱油,如何洗得?你們說是吧。」
帕拉斯未有言語,卡特琳娜只是不住冷笑,二女皆對前頭的蘭斯洛特投去鄙夷的目光,直叫蘭某人渾身都不自在。
說着話,三人二追一逃間,身影迅若流光,倏忽即逝,俄而奔出約莫半里遠近,忽的前方又有山崖阻隔,而崖下則立着數十間石塊石片疊壘築就的屋子。
那些個石屋門窗洞開,四牆並未以泥土之類砌實而為一體,其中更有愈半數已然倒塌,石塊石片傾灑一地,瞧那景象,荒廢已久,顯是早已無人居住於此。
蘭斯洛特奔行中,一個縱躍,跳上一間石屋頂上,腳下踩實,那石板交疊搭成的屋頂倒未有立馬塌陷,不由鬆口氣兒。
蘭某人暗忖此處竟爾有人構建房屋,不消說,定是那班子鍊金術士留下來的痕跡,只是他還來不及多想,身後勁風襲身,帕拉斯與卡特琳娜已然追至。
蘭斯洛特運勁足底,發力一蹬,人兒躥起的同時,那石屋屋頂被他一腳蹬塌,頓使二女踩空,隨之落進屋內去。
他飄飄然落在另一間傾倒半邊的石屋前,把寶石一照,亂石間露出幾根白骨。偶有反光,伸腳撥開其上亂石,是遍覆鏽痕的金屬片,想是甚麼工具。
蘭斯洛特還待再看,帕拉斯與卡特琳娜已從那石屋中躍出,抖去一身的粉塵,朝他攻來,無奈只好作罷,轉身而走。
「呸、呸、呸。」卡特琳娜吐了幾口唾沫,恨恨叫道:「王八蛋,竟敢使詐,害得老娘吃了一嘴的灰!」
蘭斯洛特無語,心道甚麼敢不敢的,某家又不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