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拉斯沉思了片刻,心下打定了主意,且先誆她一誆,若能得手,也省去一番手腳,於是她開口對着卡特琳娜道:「我的父親曾經得到過這精靈秘寶,雖然他臨死之前沒有來得及把東西交付給我,但是他留下了遺言,說道秘寶必需要以特殊的方法才能開啟,你且讓我細觀一番,如果這幅畫真的就是那精靈秘寶的話,我的方法應該能夠奏效。」這般說着,她不動聲色的將空餘的那隻手伸了出來,五指攤開,掌心朝上,作那承接狀。
蘭斯洛特聽得此言語,心下詫異,我的乖乖,沒想到竟然還有這一茬兒,這叔侄倆藏得可真夠深的,難怪她們不介意我看那羊皮圖,敢情別人就算真兒個把東西得了去,若是不得其法,充其量也只是得了一件藝術品而已,沒想到啊,沒想到,世風日下,江湖水深,人心竟是如此險惡。
正自感慨間,蘭斯洛特轉頭去看帕拉斯的時候,卻是正好見到她眼底一抹精光一閃而逝,頓時恍然大悟,心下里也有了計較。
卡特琳娜聽聞帕拉斯的說話,似是沒有什麼疑議,她反手便將持畫的手伸了出來,只不過當畫作堪堪落入帕拉斯的手中之時,她那正欲鬆開的五指卻是突然停頓了下來,只聽她嘻嘻笑道:「帕拉斯,瞧你這謊話說的,連我都差點兒就當真了。」
計謀被拆穿,帕拉斯神情一厲,一雙秀目之中精光大盛,攝人心魄,若是膽子小的此刻與她對視上了的話,只怕當即便要被嚇破了膽去。
只見她前伸的手翻轉間,五指作鈎,直奪畫布,持劍的另一隻手往裏一縮,劍鋒已然從蘭斯洛特頸間收回,再是往前一送,如若簧片伸縮,當即向着卡特琳娜殺來。
卡特琳娜手腕翻轉,玉臂回曲,正待收回畫布,不料此時她眼前一花,一道紅影一閃而過,手中的畫布頓時不翼而飛,已然是被搶奪走了,隨後便是面前寒光大盛,劍氣凌人。
她顧不得被搶的畫作,連忙移步扭身,作出躲閃,只是那道劍光卻是沒有再追來,而是凌空一折,將她棄了去,轉而朝那奪走畫布的人影斬去。
那道紅色人影並非他人,正是蘭斯洛特,他見得帕拉斯意欲誆騙卡特琳娜交出畫作,已然暗自準備,蓄勢待發。當感覺到橫亘於自家頸上的劍鋒甫一撤離,立時便似炮彈出膛,他矮身上前,繼而足尖一點地,鷂子一翻身,其人已從二女手臂上方越過,只見他頭下腳上,人在半空之中伸手往下一撈,再收回時已是將畫布抄在了手裏,而後頭腳掉轉,落下地去。
蘭斯洛特甫一落地,即又朝前一撲,避過了身後來襲之劍。只見得他一個滾身,人復又彈起,但是身後的劍光卻是如影隨形,對他窮追不捨。
帕拉斯寶劍在手,人與劍合,劍隨心動,見橫斬不中,當即便是手腕翻轉,劍尖向下直刺,宛若跗骨之蛆,直將個蘭斯洛特逼成了狼狽不堪。
蘭斯洛特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那凌厲至極的劍氣將他鬢角的一縷秀髮削斷,髮絲飄飄揚揚,瀟灑的與他作別,不帶半分留戀,着實令他心痛不已。
蘭斯洛特心下嘆息,這位女王大人劍術高絕,招招不離自家周身要害之處,這哪裏是想要回人魚圖,分明就是想要了蘭某人的小命啊。
帕拉斯的劍術之精深高妙,實乃是蘭斯洛特生平僅見。世間之事,貴在專精,武學之道亦是如此,雖說是一法通萬法明,十八般武藝盡可信手拈來,但唯有精於技,誠於技,方能近於道矣。就好比那作出了人魚圖的畫師,還有眼前這位氣沖霄漢、光射鬥牛的帕拉斯。
蘭斯洛特使盡了渾身解數趨避來劍,他眼觀四路耳聽八方,五感六識皆已運用到了極致,只是帕拉斯心動劍動,揮灑自如,不拘成法,時而如同長虹貫日,狀極威勢,時而卻又無聲無息,倏忽來去,叫人難以捉摸,實在是防不勝防。
如此殺人絕藝,直教蘭斯洛特膽寒心顫,眼睛耳朵幾乎已經不夠用了,往往難以辨別那劍鋒的來處,大多數時候皆是靠着觸覺與直覺也就是第六感覺趨吉避害,逃的性命。
往往就在劍鋒臨身之際,皮膚感到有那麼細微的一絲異狀刺痛,便須及時閃避。亦或是心中忽然危機大盛,寒意凜然,就得立時作出反應,稍有差池,便要血濺當場,死於非命。
或許帕拉斯原本並沒有殺他之心,但是高手交鋒,劍出無回,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