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的第一次全奏出現,作曲家似乎已經對作失去掌控了,聽上去是一片毫無頭緒的喧囂。如果這種喧囂持續的時間稍微長一點,那麼大多數聽眾肯定會失去他們的耐心。好在樂曲在混亂到極致後又開始了自我整頓,而且這個自我整頓過程還讓人不知不覺,顯得自然而然又讓人看不清門道,似乎是魔術一般,大家都知道肯定有什麼機關訣竅,但一時半會也參不透。
更多的觀眾並不會探究魔術原理,他們需要的只是那種驚奇,所以當樂曲進行演變到琵琶和小提琴互相呼應起來後,觀眾們也有點像看魔術表演一眼,全盯着舞台連眼睛都不眨。
當艾弗里費雪廳迎來《楊景行第二交響曲》的第二次全奏,同樣的素材變幻出了完全不一樣的音樂形象,這似乎就是魔術的了,觀眾席上是一片的聚精會神不敢錯過分毫,當然也還有少數同行的震驚或者渴望。
當中西結合的四條旋律在行進中變得越來越融洽甚至緊密,音樂廳里,舞台上,觀眾席,簡直有了一種隱約的紀律感。這時候的中西樂手們幾乎全員開動,顯得毫無隔閡,臉上都寫滿了音樂藝術工作的熱愛。其實這次來美的十六位民樂演奏家中也有個別是被三零六所質疑的,但是這時候也散發出了充分的演奏家氣質,看上去也是那麼地深情投入。
觀眾席上,開場前的中西方明顯差異似乎也在音樂會即將結束的時候被融合統一了,看得到更感覺得到一種奇妙的整齊端正。這時候西方聽眾臉上看不出新鮮勁好奇心了,華人同胞們也再沒那麼明顯的親情或者義氣,大家的注意力只在舞台上,表情只有專注,甚至好久都沒人朝作曲家這邊瞟上一眼了。
當四條旋律完全融合,在全團齊奏中曲子達到前所未有的明亮通透,然後在作空前的中心合璧的形式和技巧的支持下,音樂更是走向輝煌壯麗,一條條旋律像是神話世界的五彩大樹參天拔起無限生長數百丈形成浩瀚的宇宙森林,或者乾脆有如繽紛星雲,作形成的不僅僅是聽覺震撼,還有敬畏。
第三樂章的結束簡直雄壯,第四樂章馬上開始,怎麼又變得小情小調起來,一片端正肅穆的聽眾簡直不適應,要好一會才能放下第三樂章建立起來的豪情壯志,改而欣賞相比之下簡直娛樂性質的迴旋曲,不過當民樂的額卡農變奏曲也清晰起來後,樂曲的藝術性就大大超越娛樂性了。
從功用上分析,第四樂章可以看成是對全曲的一個總結和拓展,或者用浦音內部的說法,其實就是楊主任再一次驗證確定民樂已有的實力和有待挖掘的潛力。第四樂章的雖然聽上去是全曲最,但其實是對第三樂章的一種延續,在民樂的卡農變奏曲和西樂的迴旋曲碰撞會師之後,本就龐大的音樂素材就開始不斷地擴膨脹擴張,讓樂曲變得山呼海嘯勢不可擋。這時候台上的樂手們簡直是卯足了勁咬牙切齒在演奏,好些觀眾似乎也在暗暗為樂手加油。
民樂畢竟人手少,幾樣抓耳的音色在中也差不多被淹沒了,不過隨着的回落,西洋樂器逐漸停手,中華民樂又開始漸漸突出,一些着急的華人聽眾們又有點喜上眉梢了。
紐愛的樂手都停下來了,舞台上只有民樂還在進行,四組民樂一起奏響的是最具有中國傳統色彩的旋律,熱烈的之後回歸到這裏,華人聽眾們聽得好像出神了,不過西方聽眾也沒抗議。
揚琴、琵琶、二胡先後淡出,台上耶羅米爾依然兢兢業業,其他樂手們也對肩負着最後重任的三弦演奏家們投以關切。
三弦奏響了第二樂章的大提琴長樂句,看得出來除了專業人士也還有不少聽眾對這個樂句有記憶,不過還是同行的表情更豐富一些。
三弦也一把一把地停手了,最後只留一把了,在音樂廳所有人的注目中彈奏好全曲最後兩個小節的十個音符。第二交響曲的紐約和浦海兩次演出其實差別挺大,不過樂曲最後了,耶羅米爾的表現跟連立新在浦海時簡直如出一轍,也是那麼地深情不舍。
耶羅米爾的動作比連立新還更做作,而演奏家也受了影響,最後兩個音符彈得太慢又稍微重了一些,不過這種無關大局的細節估計他們自己也不會太在意。
最後一個音符也落定了,演奏家保持了一會姿勢後抬眼看看,可耶羅米爾還沒收勢,似乎被定身了,又像在傾聽什麼。不過這會他什麼也聽不到,音樂廳里安靜得跟
第一二八一章 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