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溫澤有不快之意,介紹道,「埃文斯,別這樣說她。小雀,這位是我的同事,埃文斯探員。」
唐逐雀絲毫不介意,如今,她倒覺得這陌生男人說的話沒錯,她確實不該嫁給葉,她趕緊朝對方點頭,「埃文斯先生,你好。」
埃文斯笑了下,來到她面前,一針見血地問道,「唐小姐,李琦那時被誰人槍殺,你可知道?」
唐逐雀愕然,原來,李琦被她弟弟紅蒼誤傷的事,蘇溫澤他們竟然並不知道,只能遲疑不答。
蘇溫澤也在這時望向她,眼底似乎也有些期望,蘇和埃文斯都是刑警,對此事確實有知情權。
但她實在不知該不該說,躊躇不已,說了,那是不是就代表出賣了紅蒼,紅蒼要不要坐牢。
遲疑一分多鐘,她坦白,換個應對說法,「我知道是誰,可實在不能說,但不是葉庭鷹的人。」
「你們問這事做甚麼。就算李琦不願起訴對方,但你們警方還要追究這起傷人案,是不是?」
蘇溫澤的眼神有些怪異,「小雀,既然都不是葉庭鷹的人,為何你也這樣擁護?莫非,是他?」
唐逐雀臉色不自然,覺得說多錯多,不再說話,埃文斯朝搭檔投去狐疑的眼色,「你知道?」
蘇溫澤應道,「或許吧,但還不確定,晚點再和你說。小雀,我想和你借一步說話,回我房。」
唐逐雀點頭同意,她也想從蘇溫澤嘴裏知道些紅蒼的資料,兩人前後上了三樓,蘇的套房。
她望着白色調的房間,家具,牆體,地板等裝飾潔淨,純白,沒有一絲污痕。明亮得很獨特。
唐的耳邊,再次迴響起兩人訂婚時的甜蜜承諾,不由得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腹部,萬千遐想。
沒錯。如果沒有葉庭鷹的存在,她與蘇溫澤一定會很幸福,兩人肯定可以像她父母那般生活。
或許,他們還會比她父母更好。
住在這棟別墅,每晚。兩人倚靠在大平台前,觀看日落,再在樓下那片草坪,養幾條寵物狗;
兩人每天能在陽光的沐浴中醒來,啃着早飯,享受着海風,聆聽着浪花對礁石的拍擊聲——
她的腳步不自覺地移到落地窗前,望着不遠處,那蔚藍的天空與大海被灰濛濛的暴雨籠罩住。
其實,落地窗也已經被傾盆而下的雨水淋得朦朧。她根本看不清甚麼景物,一切都只是聯想。
唐逐雀回頭,望着床頭櫃那些合照,眼尖地看到兩張已染血污的合照,走過去,拿起來細看。
蘇溫澤給她倒了杯開水,從她手裏奪回那兩個相框,輕摟着她肩膀,「喝杯熱水,暖暖肚子。」
唐逐雀接過那個雪白的水杯。一時之間不知該說甚麼,她虧欠他太多,「溫澤,你對我真好。」
她嗓音低低地說出這句未經過任何修飾的感嘆。但是,說出口那刻,連她自己也覺得很好笑。
她確實笑了,滿腔惆悵,便只是苦笑,感激之餘。卻又好想哭,蘇不該為了她去犯法,太傻。
蘇溫澤自然是她這輩子遇見過最優秀的男人,也是她最能信任的朋友,他照顧她,屢屢相助。
蘇溫澤根本不打算議論他妹妹白若玫故意踩爛相框的事,只是把那兩個相框重新放回原處。
他心疼地摸着前妻的長髮,滿臉愛憐,柔聲問道,「小雀,你氣色真不太好,最近睡得不好?」
唐逐雀點頭,臉色有些尷尬,老實地解釋道,「不知為何,自從懷孕後,我便尿頻得厲害,晚上總是睡得很不紮實,每晚都要起床三四次。」
「溫澤,你剛才說的難道是他,那個他是指誰?李琦她人有沒事,為何你們要查這些事啊?」
她捧着那杯熱水,掌心傳來怡人的溫暖,確信他剛才所說難道是他,那個他字,便是指紅蒼。
蘇溫澤大膽假設,「小雀,他就是紅蒼,對不對?他跟李琦又有甚麼關係,為何要槍殺李琦?李琦到底替葉庭鷹辦什麼事?」
「小雀,你告訴我,把你所知道的事都告訴我,我們會把一切都查清楚,絕不冤枉任何人。」
唐逐雀的心不由得敲起了警訊,蘇與葉等人的敵對關係太複雜,她處境為難,不該太過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