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包廳,僅有四名西裝革履的男人,兩名外國男人,兩名中國男人。
唐逐雀認出:年輕的一中國男人是葉氏集團的現任總裁,葉庭鷹,另一名是法律世家宋家的三少爺,宋子傑。
葉庭鷹一身藍色筆挺西服,露出白色襯衣領子,領子上方,那張俊美的臉龐面無表情。
那兩名外國男人,其中一名便是珠寶名設計師,大衛。
他們四人全圍坐在那排紅色真皮沙發上,翹着二郎腿。
沙發對面,一張紅色的酒桌,上面刻着幾條祥龍浮雕,活龍活現。
「葉先生,威利斯先生,宋先生,大衛先生,真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蘇溫澤打着招呼,兩三步便走過去,拉着她在葉庭鷹旁邊坐下。
「蘇先生,這位小姐是?」
威利斯.尼爾放下手中那透明的高腳杯,一雙蔚藍的眼眸盯向蘇溫澤身旁的唐逐雀,用着不太流利的中文問道。
「她是唐建企業的大小姐,唐逐雀,她是我的好朋友。本人覺得她很適合戴海洋之心,葉先生,威利斯先生,你們認為呢?」
蘇溫澤不急不慢地介紹完她,為自己倒了杯紅酒,動作老練,優雅。
隨着酒紅的液體流進晶瑩的酒杯里,空氣里便多了含有花香,果香的芳醇酒氣味。
唐逐雀只是對威利斯.尼爾點點頭,微笑。
唐逐雀的心,隨着蘇溫澤那句介紹話—「唐逐雀,是我的好朋友「,如湖裏的一塊石頭,緩緩沉下去——
溫澤,我不僅是你的好朋友,還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為何到今天了,你還是不願再次接納我,為什麼?
唐逐雀心底那個小人,又開始吶喊着。
有些問話,她自知再沒有資格問出口,卻還是強烈地想知道為什麼。
三年前,蘇溫澤還是她無比仰慕的一員國際刑警,精通五門外語,工作熱忱,表現出色。
如今,變成個不折不扣的典型商人,精於應酬。
小時候的蘇溫澤就夢想着成為英勇神武的警察,堅持不懈的多年努力後,終於如願以償,成為國際刑警組織的一員。
三年前,他失蹤數月,突然歸來,卻退出組織,轉而接手蘇家集團——
這又是為了什麼?她真不明白,蘇溫澤一向執着,怎會願意放棄堅守了多年的夢想。
但三年了,很多事她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想起來了,唐小姐,你不就是那個三番四次要求我設計那款玫瑰型鑽戒的女人?——在巴黎時——」
名設計師大衛記起了她,準備說起她在巴黎時如何糾纏自己的情形。
「來人,給我加點白開水。」不適時地,葉庭鷹打斷了大衛的話。
一名年輕男子推門進來,彎着腰,雙手拿過葉庭鷹面前那個橢圓型,杯身雪白的水杯,「總裁,請問您要加多少?還有其它什麼吩咐嗎?」
「三分之一,不能多,58度水溫,放點鹽,不咸不淡,快去快回。」
葉庭鷹簡短地吩咐,嗓音低沉。
唐逐雀輕蹙眉頭:三分之一,不能多,58度水溫,放點鹽,不咸不淡,這男人喝杯水還這麼挑剔。
「現在,先說說正經事,這次的珠寶展為期五天,珠寶展位,保安工作由葉氏會展公司,蘇先生共同安排,珠寶維修,介紹由威利斯先生,大衛先生負責,——」
葉庭鷹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嘰里咕嚕地說起來。
蘇溫澤只是點了幾下頭,沒怎麼說話。
威利斯.尼爾,大衛倒是隨口補充了不少。
看看,他們真是百無聊賴,外人都知道這些事宜明明早已安排好了,現在又提一遍。
打着談正事的幌子,出來混夜生活才對。
唐逐雀捂住嘴,打了個哈欠,視線落在面前那張紅色的酒桌上,落在那些祥龍浮雕上。
「葉大哥,我想和唐小姐她出去走走,看來這裏沒我們什麼事。」
趁着大家舉杯敬酒的空隙,宋子傑問起葉庭鷹,那雙桃花眼對她打着眼色。
葉庭鷹點了點頭。
宋子傑繞過酒桌,拉起她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