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拿着它,端穩,可別灑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低沉男音,吩咐道。
端着那杯血紅液體的大手緩緩移過來,陽光的照耀下,那杯鮮紅的液體泛起點點亮光!
唐逐雀雙手去接過那個透明的高腳杯,兩手剛捏住杯腳,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飄進鼻內——
這杯液體壓根不是酒,也不是什麼飲料,是血!
極度震驚下,唐逐雀兩手微微抖了抖,然後繼續端着那杯血。
「還很新鮮的,喝了它!」葉庭鷹見她比自己想像的要鎮定,滿意地點點頭。
「這是人血,還是動物的血?」唐逐雀沉住氣,問道。
空氣里,血腥味淡淡;酒杯里,血波微漾——
「人血?原來你口味那麼重的?不過是兔子血,快喝了它。」
葉庭鷹兩手撐住下巴,兩隻墨黑眼珠子定定的,一動不動,像在觀賞一場好戲。
「喝了,你是不是就答應救他?」
唐逐雀開門見山,問道。
她的心裏發毛,寒意一波又一波,嗓音卻無比平靜。
她沒必要再問,為何葉庭鷹要自己喝那杯兔子血。
因為,葉庭鷹變/態如此,她已經不太訝異了。
原來,一個人的適應能力,真的可以很強。
「嘿嘿,不喝,他死定了;喝了,還有一線生機。」葉庭鷹開始打起響指,悠然自得。
叭叭叭叭——幾下響亮的空氣摩擦聲。
唐逐雀低着頭,端着那杯血湊近嘴邊,血腥味更濃了,接連飄進鼻內。
這酒杯容量並不大,整杯的血加起來,頂多也就三口,三口咕嚕吞下去,就有機會救蘇溫澤!
唐逐雀咬咬牙,閉上眼,努努嘴,張開嘴,灌了一大口——
接着,全噴了出來——
葉庭鷹似乎早就料到她會噴出來,早已退到她身後,那些兔子血全灑在潔白的遊艇地板上,斑斑點點——
唐逐雀把那個酒杯放地上,頓生噁心,胃液翻騰起來。
那杯兔子血,血腥味不重,但很苦很澀!
唐逐雀沒喝過海水,不過那杯東西,絕對比海水更難喝。
血里,加了不少鹽,可謂是高濃密度的鹽血。
唐逐雀吞了些許入腹,嘴裏的血腥味殘留不去,乾嘔起來,欲吐不吐,甚是難受!
「唐小姐,你快喝杯水,沖一衝。」古東然快不過來,遞給她一杯涼白開。
唐逐雀一手接過,顧不得太多,蹲下,喝下那些涼白開,漱口。
過了好一會,她的胃部終於舒服了些。
葉庭鷹坐回了那張紫檀木藤椅上,臉上,笑意盎然——
「葉先生,這兔子血太難喝。不好意思,請您不要介意,幫幫忙。」唐逐雀捂住嘴,走過去,低聲下氣,再次懇求。
「自然不好喝,我只想看看你噴血的樣子。現在,談談正經事。你馬上和蘇溫澤離婚,改嫁給我,幫我討好了爺爺,那麼,蘇溫澤便能保住性命。」
葉庭鷹開了腔,慢條斯理地談交易。
唐逐雀雙手再次握了握,又鬆開——
可以肯定的是,葉庭鷹對她並沒有興趣,卻非要自己改嫁給他,就是為了討好葉博宏?
這樣看來,葉博宏,似乎完全製得住他這個心理不正常的孫子。
蘇溫澤與自己的婚姻,本也形同虛設,離不離婚,倒無所謂。
而爺爺,早把蘇溫澤當成親孫子,對他比對自己還好,爺爺絕不希望蘇溫澤有什麼三長兩短。
一番琢磨後,嫁進葉家,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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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中旬,海沙市還屬寒冬。
龍谷灘這邊,吹來的海風帶點濕氣,吹得人發冷。
翱,翱,翱——
傳來歡快,嘹亮的海鷗叫聲。
循聲望去,不遠的海面上方,一群海鷗正展翅盤旋——
側目遠望,蔚藍的天際線映襯下,海鷗群那些潔白的羽毛煞是顯眼。
翅膀大張,海鷗群一會在高空翱翔,一會從海面上低翔掠過,接着又騰空躍起,歡騰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