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逞強鬥狠,無異於白痴的行為。
萬里整夜躺在床上計劃着明天的事,天快亮的時候才睡了一小會兒,然後就立即搬到鎮上那間大旅店去。這間小旅店的老闆竟然沒找他要房錢,嘴上說着漂亮的話,比如沒有保護好客人安全,讓小偷騷擾了客人云雲,但萬里心裏明白,他一定拿了那批打手的錢,不過不揭穿罷了。
他就那麼大大方方地走在大街上,也不管自己的鼻青臉腫,還有裸露在衣服外面的刀傷帶給路人多少好奇和震驚,就這麼東一頭西一頭地打聽瓷器的情況,不到一上午整個鎮子的人都知道有個外省來的記者要做一個關於瓷器之鄉的專題報道,而且為人熱心得很,許多小作坊式的瓷器鋪子都想主動找他介紹本鎮瓷器的情況,期望能在他的新聞報道中稍微提及一下,這樣對自己的生意大有助益。
他一早已經搬到鎮上最大的那間旅店去了,恰巧小夏隔壁的房子還空着,他就住了進去。而他經過上午在鎮上這一番折騰,到下午就已經超值達到了他所要得到結果的期望值。
他成了名人,每天無數人盯着,司馬南不能再輕易派打手來;他想打聽窯場的事,現在有一批人主動提供線索,雖然不是直接的,但他可以旁敲側擊地問來,而且可以不知不覺就做到;他想知道被困在新鎮裏的那些人的情況,而這也可以通過假採訪獲得一些線索。
假設阮瞻推測的沒錯,那麼司馬南和洪清鎮的上層人物是沒有勾結的、甚至是對立的關係,因為他要利用怨靈,就要滿足怨靈報仇的願望,而產生這麼多怨靈的事如果是當年這些鎮領導隱瞞的,那麼他們一定是報復的主要對象,這從被困新鎮裏的人中大部分是官員就能看得出來。這樣,他們肯定不想怨靈被放出來!
所以,雖然他要暗中進行很多事,可司馬南比他更見不得光。況且,如果有人要查他的記者身份,暫時是不會查出什麼的,因為儘管他是假記者身份,記者證也不是真的,不過他確實頂了個特約通訊員的頭銜,是通過朋友關係臨時安上的。如果有人要打聽到報社去,他那位神通廣大的朋友會幫他支吾一陣。
他一想到這些就忍不住微笑,早上的主動出擊確實使他獲得了主動權。現在司馬南不敢明目張胆地對付他,而他可以安安心心的調查事情。如果司馬南晚上派猛鬼來,他還可以利用隱身符實施狡兔三窟之計,保證司馬南不會輕易找到自己。
現在他最大的問題就是要以最快速度理清事情的來龍去脈,儘快為阮瞻和小夏提供線索,另外要把這鎮上的水攪混,還要找到一個叫龍先生的人。
他為這個鎮起了個好名子,還親自為新鎮選址。據說他是個很有學問的隱士,但很少有人見過他的真容,也絕少有人知道他住在哪裏,這讓萬里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他是誰?和這件事情有關嗎?
目前他來不及想這些,因為整個下午乃至整個晚上,來旅店找他的訪客駱驛不絕,他開始搜集大量的情報,然後篩選出其中最有用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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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小子!」司馬南面色陰沉地站在窗前。
他還是住在那間五星級酒店的豪華套房裏,洪好好則坐在他身後的沙發上,感覺出他極度的不快,因此沒敢插嘴。
她剛和司馬南報告過洪清鎮的情況,對萬里實施的計劃算是徹底失敗――血木劍和留下的東西沒有偷到手、沒有真正傷到萬里、而且被萬里堵死了繼續這樣做的路。雖然計策是司馬南想出來的,但畢竟是她去親自辦的,她很怕會被遷怒。
「除了第一次交手,我再沒有低估他們,甚至每次都要高估一點,可是他們的潛能好像是無限的,總是會比我想的要更厲害一點。」司馬南繼續說,「好好,你說,我是不是老了?」
他既然問起,洪好好不敢不說,猶豫了半天才道,「你不是說――和這種人斗才有樂趣嗎?這樣――不是正好陪你玩?」她說完了,偷看他的反應,但他還是背對她站着,一動也沒有動。
「你說的也沒錯。」司馬南語調平直,聽不出喜怒,「可是有一句話叫養虎為患,等姓阮的小子強大的無以復加,姓萬的小子又能搭得上調,死的可就是我了。嘿嘿,想想我竟然有可能死在他們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