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照阮瞻說的程序,盤膝坐在馬桶蓋上,把血木劍放在手邊,從懷裏掏出那個牛皮紙信封,取出其中一隻紙鳥和一張水觀術的符咒,深吸了口氣,鎮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
可能比較緊張,那隻紙鳥在他的頭頂放上去就會掉下來,折騰了半天,才能穩穩地待在頭頂,這讓他長出了一口氣,不過是一張紙罷了,卻讓他覺得重如千斤,脖子一直梗着,汗都下來了。
「這不怪我,我不習慣神棍的手法。」他咕噥着自我安慰了一句,就用打火機點燃了那張符咒。他以為會正常燃燒,哪想到那張紙一見火就『騰』的一聲飛出他的手,滯留在半空中燒了好幾秒鐘,完全超越正常的物理現象。而且因為事發突然,讓他差點從馬桶上跌下來。
他一直擔心頭頂上那隻好不容易安放好的紙鳥會再掉下來,然而當他一踉蹌後,卻見地面上並沒有紙鳥的蹤影,抬頭一看,竟然真的如真鳥一樣盤旋在自己頭頂了。
他知道這時候可以說話了,連忙安神坐好,把自己剛來這一個晚上的事說了一遍,「我是根據血木劍的情況來判斷真鬼假鬼的,那三個笨蛋來的時候,血木劍一動不動,肯定是假的啦。還有,我畢竟才來,打聽的情況並不多,都告訴你了,你要告訴我你那邊的情況,還能堅持多久。完畢。不不不――還有點事,我們為什麼不弄個對講機,或者直接用手機?這回真的完畢了。」
他話音才落,就覺得頭頂一熱,那張紙鳥已經變成了一簇小火苗,在半空極快地燃燒,而後瞬間下落。萬里嚇了一跳,連忙跳開,這才避免自己的頭頂被燒到,氣得他差點大罵阮瞻,怪他也不提醒自己一聲。然而還沒等他說話,他的腦海里突然感覺有人叫他,他立即靜下心來,聽阮瞻回話給他。
兩分鐘後,他才從公共衛生間出來,回到自己的房間去。此時雖然才半夜,他又困得不得了,可是他卻睡不着了。
阮瞻告訴他:十二個人死的還剩下一半,他和小夏在新鎮裏還能堅持一陣子,但外面的情況也要快點調查,因為城鎮裏怨氣太深,常人在裏面待的時間太長必受其害,而他本身受了一點小傷,需要一點時間恢復。還有,小夏在鎮上最大的那間旅店曾經遇到了些怪事,和瓷器有關,還有鬼魂哭着叫熱,鑑於從外面打聽到新鎮的地址以前是一個窯場,所以可以從這方面下手,最好是住到那間旅店去。
至於為什麼不用科技用品聯絡的問題,阮瞻根本沒理會。不過他不說萬里也明白,那是因為這些現代通訊設備會沒有信號,會被無形的磁場屏蔽。他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無聊的問題會緩解緊張,現在阮瞻正帶着小夏和六個比小夏還菜的倖存者孤軍奮戰,心態越放鬆越好。雖然阮瞻一向是個冷靜沉着的人,不過小夏在他身邊,他難免會出現情緒波動。
那個死丫頭現在是阮瞻的命門!
照阮瞻話里的意思,大概是說這被困的十二個人多多少少都和造成怨靈的這樁往事有點關係,就算年紀比較小的,也可能是因為家族裏的某人而受了牽連,所以這些人之間的關係也是重要的線索,他們共同參與了什麼事?
而對於萬里今晚遇到的那個兩次出手相救的援兵,阮瞻認為他一定是與他們要調查的事有關的,因為魂體都比較有靈性,會知道他是調查此事而來,也能判斷出他是善意的,因此可能要他為他們申冤。
現在想來,他們已經有了三個不甚明朗的線索――第一是窯場的事,他準備明天就以瓷器愛好者之名來調查這件事;第二,那個今晚幫助過他的魂體,按理說他如果真有冤要訴,應該會再找上自己,所以他決定明天半夜到街上閒逛,看是不是遇得到;第三,這十二個人之間有什麼關係要調查,這個比較難,雖然看似都是實質的人,但人和人的關係最為複雜,外人不容易了解,只好從他們的出身和共同做過什麼工作入手。
還有,他要提防司馬南再派人來偷襲他。雖然他這種小角色司馬南是不會親自動手的,但他只要派出那個紅衣美女來,他可能就打不過了,所以他決定適當用一下隱身符,另外留心不要被飛鶴跟蹤,最重要的是要造成一種局面,讓司馬南不能輕易動他。他現在總算充分理解了阮瞻常說的那句話――敵強我弱,只能以智計和勇氣取勝。
在這種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