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花園之內,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嬴政坐在椅子上,東君坐在嬴政大腿上,至於小扶蘇則是被東君抱在懷裏。周圍最近的侍衛,也都在百丈之外,隔着層層花海也不怕被外人看到。
忽然間嬴政眉頭微微一皺,便看向了北方。
「大王,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那妾身就先離開了。」東君說着便抱着扶蘇起身,準備離開。
「嗯,不必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不過是一群即將被時代埋葬的傢伙,最後的不甘心罷了。這或許是他們的最後一擊了,不過看起來好像即使孤沒有插手,他們也註定會失敗。」
嬴政的目光仿佛具有穿透性,即使隔着千山萬水也能看清楚數千里之外的地方,在那裏此刻正發生一件很有趣的事兒。
一個身穿深色衣裳的男子,帶着一個很漂亮的大肚婆艱難的走在山路之中,在外圍有着數以千計的士兵,結成小隊正在努力的搜山。
這個男子名叫荊軻,這個漂亮的大肚婆正是他的老婆麗姬。二人是師兄妹的關係,算得上是兩小無猜。
荊軻至今為止還記得幼年之時,相士和他說的那句話,相士說他這一生有一劫難,過去了一切都好,日後榮華富貴不在話下,過不去必死無疑。
當年荊軻是不把這話放在心上的,可是今天他的神色卻難看到了極點。一隻手放在前方,砍斷荊棘,走出一條路來,一隻手托着麗姬努力前行。
「夫君,到底是怎麼了?」
「昨天夜裏你回來之後,就讓我們離開,難道燕國要發生什麼對我們不利的事情嗎?」
「我記得是太子丹親自送你回來的,那個時候你喝的酩酊大醉,他一離開你就醒了,難道是他要對我們不利?可他不是有名的仁君嗎?怎麼會忽然針對夫君你呢?」
聽着麗姬的詢問,荊軻猛地嘆息一聲,前進的速度就更快了:「太子丹不過是表面寬仁罷了,此人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他野心勃勃,如今天下大勢已經很明朗了,好好投降仍不失封侯之位。可他卻狼子野心,為了一己私慾,置天下萬民的利益而不顧,想要讓我刺殺秦王,這不是腦子抽了又是什麼?」
「什麼?刺秦?這怎麼可能?他瘋了不成?江湖傳言,如今的秦王乃是天人降世,生而知之,更是當世聖人,執掌天道,是真真正正的天下無敵之輩,刺殺他怎麼可能成功?」
聽着荊軻的話語,麗姬感覺難以置信。平日裏見到的太子丹,看起來也是個好人,還是個仁君,名聲也很不錯,可是怎麼忽然間就黑成這樣了呢?
「嘿嘿,他還沒來得及說,就被你夫君我看了出來,然後我就裝醉,裝作一醉不醒,讓他沒有開口的機會。回來之後就帶你逃命了,這一回太子丹是不會放過我們夫妻的。」
「我不過是一位普通宗師罷了,燕丹為何要如此厚待我呢?唯一特殊點的身份,就是墨家的統領。」
「可我這個統領,既不像班大師那樣精於機關術,也不像徐夫子那樣,掌握着天下間第一流的鑄劍之術,我這個堂主唯一會的就是擅長刺殺之法。」
「為何燕丹忽然對我這麼好,差不多是解衣衣之推食食之,堪稱是推心置腹,我思來想去不外乎是為了繼承墨家或者為了我的刺殺之法。」
「他是巨子的弟子,是有資格繼承墨家的。可是自從巨子入秦之後,對他便越發的不喜。如今的他想要繼承墨家,簡直是不可能之事,所以就只剩下了這最後一種可能。」
「考慮到如今的局勢,很可能想要讓我去刺殺秦王,也只有如今的秦王政,才有資格值得他這麼做。」
說到這裏,荊軻嘆息一聲:「如今的秦王政是一個好皇帝,雖然我沒什麼文化,也沒讀過多少書,可是咸陽的百姓一天三頓飯是做不得假的!」
「就連韓國、趙國的野人,只要勤勞也能一天兩頓飯。和秦王這種實實在在的功績比起來,太子丹的仁德名聲就太虛了。」
「即使他嘴上說的再好聽,也比不上秦王政的一天兩頓飯!我們都是窮人家的孩子,師父當年還沒成名的時候,日子過得多苦你我還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