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修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心道:「真是巧得豈有此理!」
這獵戶所說的怪事竟與她有關。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獵戶今日這般高興是因為他不費吹灰之力便得了十幾頭狼。
他來回跑了五六趟了,這會兒扛着的兩頭是最後一趟。
不消聽他說倪修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她昨夜餓極,循着血味兒去了離她最近的一座山。即將入冬,正是餓狼屯食之際,她也是不費吹灰之力便找到了一群。就地喝了一些,又用隨身攜帶的酒罐裝了一些。
在龐炎夫婦的教化之下她喝血之時都是先用利刃將血放出以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就像現在,這獵戶也沒有往邪處想,只當是有人獵了狼,放了血,卻不知何故棄之不取。有點來路不明的感覺,多多少少心裏懸着卻不至於恐慌。
試想,如果有人在山上看見一群被吸乾了血的死狼,脖頸間淨是深深的尖牙咬痕,肯定是嚇得屁滾尿流,最後弄得人心惶惶,哪裏還會像這獵戶一樣,高興得仿佛天上砸了大肉餅下來?
把這兩個截然不同的場面放到一處去想,頗覺搞笑。
兩人皆坐在車轅上,倪修狀似不經意地瞥了一眼身後的兩頭狼:「這是好事,不定是上天降下的福澤,哪能算怪事?我修習至今,若真有異常,還不至於一點都看不出來。」方才「沒有臉」的虛體閃得厲害,估摸着能有大發現,她要聽的才不是這種自己犯下的「怪事」。
獵戶聞言心道:「這仙人好會說話!」也沒見聊什麼,就叫他心情更加爽朗起來。
心情一好,話頭也就敞開了:「仙人怕是剛下山吧?若說怪事啊,打那姬家家主幹下那事之後,這世上哪有不出怪事的地方?遠的不說,近的,我們村就有!」
「唔……」又是豈有此理的巧。
「我們村有個李二牛,他家天天半夜都慘叫連連,那聲音……瘮人吶!擾得鄉里鄉親的都睡不安穩。我家丫頭今年六歲,還天天擠在我們房間睡覺……沒辦法,別說小丫頭了,就是我這麼大人,天天半夜都被驚醒,心悸得不行。」
倪修腦補了一下,確實,睡得正酣,耳朵旁邊一聲慘叫,就是沒醒估計都要做噩夢:「天天慘叫?為何?」
「這話可問着了!這天天慘叫已是怪異,可更怪的是問他他啥也不說,只說沒事兒。」
倪修挑眉嘀咕了句:「這還真是件怪事。」
獵戶拍腿應道:「可不唄?大伙兒都傳他家是惹了什麼不該惹的東西,可又想不明白,若真惹了什麼不該惹的,哪能活到現在?」
「也對。我也未見過邪祟進了門還留人性命的。許是他家生了口角,半夜動了手呢?」
獵戶擺手「嗤」了聲,道:「不能!他家那老母親雖然潑了些,但是那李二牛倒是個憨厚的,擒的新婦也是個說話都不帶聲兒大的……而且,鄉里隔壁的住着,別說動手了,就是吵架大家都會去拉上一把,但他們家那破門,愣是拍不開。」
倪修沒懂他的意思:「他們不想開門,當然拍不開了。」
「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第一天晚上,村里人都被吵醒了,聽那動靜,怕出人命,村長就叫我們幾個壯實些的去撞門。他家那門破破爛爛的,都以為不費事,結果哪曉得,十幾個人硬是沒撞開!」
「……」
還待再說,馬車進了村,獵戶連忙打住話頭,邀她去家中作客。倪修推脫一番,見他是誠心相邀,便由着他指路了。
路上問他李二牛家何在?獵戶經過時遙遙一指。就見青泥白瓦中一間搖搖欲傾的茅草房,顯得格外醒目。
倪修心道:「難怪撞了怪事也不去尋尋散仙,看這情形,怕是連外出的盤纏都湊不齊吧!」
「你怎麼在門口?」馬車行至門前,一婦人站在門口,獵戶向倪修介紹道,「這是我女將。」
應該就是妻子了,想必是此地慣用的稱呼。
那婦人笑道:「二嬸子家的小子跑過來說,相公帶了位仙人回來,我就來門口等着了。」
獵戶聞言略有尷尬:「村子不大,有點事情不一會兒就全都知道了。」
倪修不以為意,笑答:「怪我這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