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那支箭勢如流星破空,轉瞬而至。一筆閣 www.yibige.com雪侵吞消匿了它聲音,卻擋不住它的勢頭。
在沒入樹幹時,孟娬什麼都聽不見,但是卻看見那棵枯樹因此而劇烈震顫,滿樹的雪猶如花開花謝一般,全然綻放紛飛,而後零落成堆。
那雪沫洋洋灑灑在空氣里,折射出晶瑩的光點,煞是美麗。
後面的人霍然見那冰花銀樹嘩地散開,不由駐足觀嘆。
孟娬十分高興,回頭間,額頭便往殷珩的下巴上擦過,她笑眯眯道:「沒想到真射中了!」
隨後她就騎馬和殷珩跑到那樹下去,可見箭矢已經霸道地穿透釘在樹幹上,拔下來時還頗費力氣。
這一來二去,孟娬絲毫不覺得冷,並且路途中也半分不覺得無聊。
孟娬甚至還毫不保留地對殷珩道:「阿珩,你簡直太厲害了啊,要不是馬上要和你結婚了,我肯定就拜你為師了!」
殷珩:「……」
所以說如果他要是過早地暴露了,她第一時間考慮的是拜他為師,而不是嫁他為妻?
幸好,幸好啊。
「阿珩,」孟娬又輕聲喚他,後來斟酌了一下,終於問了有關他的第一個問題,道,「你武功這麼高,為何當初會重傷在那片高粱地里?」
殷珩摟着她,片刻輕描淡寫地緩緩應道:「中了埋伏。」
「你知道是誰想殺你嗎?」
「想殺我的人有很多。」殷珩道,「怕嗎?」
孟娬笑了起來,道:「不,你之所以會重傷在高粱地里,興許只是為了遇到我。」
殷珩也依稀笑了一下,道:「有失必有得。」
她又輕聲回應道:「我要是怕,肯定就不管你了。」
這廂兩人心意相通,濃情蜜意得很;可憐了身後跟着的布政使和他的一隊官兵,個個在凜冽寒風中凍得跟狗似的。
平時布政使出行,肯定是坐馬車沒差的,他也不是調不到多餘的馬車,可是偏偏殷珩和孟娬兩個不坐馬車,他怎麼能坐,於是也得硬着頭皮跟着騎馬,在馬背上一路顛簸一路哆嗦。
布政使隨時隨地都在吸鼻子搓手,眉毛胡茬兒上都掛着稀稀疏疏的花白雪色,要是再嚴重一點,恐怕他鼻槽里都得掛兩條冰稜子……
關鍵是才走在半路上,布政使不被凍死也快要被氣死了。
因為他在他的官兵隊伍里發現了一個相當熟悉的身影,布政使去拎出來一看,不是旭洋是誰。
布政使唯一的兒子啊,是要給他延續香火的,怎能隨便在外風吹雪凍呢。
布政使吹鬍子瞪眼的,對旭洋喝道:「不是叫人看着你嗎,你怎麼跑出來的!」
旭洋穿着一身官差的衣服,怡然自得道:「那肯定是他們沒看好。」
布政使問:「他們為什麼沒看好!」
旭洋道:「這你得去問他們啊。」
布政使本就冷得哆嗦,這一氣,又哆嗦了幾下。
這都走了這麼遠了,也不可能單獨把他遣回去,於是最後旭洋只得跟着走下去。
布政使怕他涼着了,就把他塞進旭沉芳養傷的那輛馬車裏。
彼時旭洋彎身鑽進了馬車,看了看躺着的旭沉芳,自己在旁邊找個地方坐下。
兩人四目相對,分外平靜。
旭沉芳看他清明的眼神,哪還有半分瘋癲之態,遂先開口道:「我現在該叫你什麼,旭三還是黃洋?」
旭洋道:「黃洋太難聽,二哥可繼續叫我旭洋。」
旭沉芳又問:「你大老遠地跟着來作甚?」
旭洋應道:「喝喜酒。」
旭沉芳笑了兩聲,旭洋也跟着笑了笑。
等到下一個城鎮的時候,布政使又來請示道:「王公子,孟姑娘,二位接下來是想繼續騎馬呢還是想坐馬車呢?馬車擋風又寬敞,裏面厚實暖和,還可備炭火茶點,實在比騎馬舒服了不少,不管坐着躺着,都十分安全踏實呢,不像騎馬,騎馬它只能坐不能躺啊,坐着還腰累,稍不注意還得掉下去……」
孟娬瞅了瞅布政使,問:「大人這是被賣馬車的給洗腦了嗎?」
布政使看向殷珩,殷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