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可有看清楚?」一名渾身籠罩在黑袍中的男子,朝着下方恭身行禮的人問道。筆硯閣 www.biyange.com
他的聲音很乾啞,像是被尖銳的指甲划過凹凸不平的硬物似的,讓人聽着十分不適。
「回主子,就是她!她雖然帶着帷帽,但韓久對她十分熟悉,從她的形體和姿態來看,很快就能確認。小人已經派人跟着那馬車去了,只要她回了皇宮,那便不會錯!」
這下人抬起頭來,不正是那賣脂粉的貨郎嗎?然而,再細看此人容貌,竟是一枚熟人。
「若真是她,那她為何會出現在此處?不好好在宮裏做她的狗奴才,跑出宮作甚?還掩掩藏藏的,是又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黑袍男子鄙夷地道。
「她去了一家客棧,就在窗口站了許久。她身邊暗處有高手防護,小人與韓久不敢靠得太近,就怕打草驚蛇。與她在一起的,還有一名身穿玄衣的男子,應該是護衛之流,韓久已經追上去了,打探他的落腳處。」
「站在窗口?在看何人?」黑袍男子疑惑地問道。
「今日是放榜日,剛剛張貼了金榜,而後是新晉進士跨馬遊街。她當時站在窗口,下方便是諸位進士遊街的情景。人太多了,小人和韓久也不知她到底在看誰?只看見她朝着那護衛吩咐了幾句,等跨馬遊街的進士走遠了,這才離去!」
「這麼說來,必定是在看新晉進士了?不知是在看狀元,還是榜眼、探花?」最前頭,最吸引視線的便是這三人。
黑袍男子在屋內來回走動,不禁想到了什麼,他立刻吩咐道「你派人去查此次殿試的前三名,要詳盡。」
「是!」
等那貨郎出去之後,黑袍男子喃喃自語道「離開京城不知是多少個年頭了?日子太久了,竟然都忘了。不但忘了,如今就連老巢都換人住了。」
男子心中不甘起來,「日子太安逸了,倒是忘了自己的我要將屬於我的東西拿回來!」
大殿內,女官拂曉打開香爐的爐蓋,在裏頭加了一片凝神香氣。
「楊嬤嬤回來了沒?」一道用來帶着幾分滄桑的女聲問道。
「回稟太后娘娘,還未曾!」拂曉轉身回稟道。
「娘娘,楊嬤嬤在殿外,說是有事要向您稟報。」金總管進了殿內,朝着慈寧太后稟報道。
「哦?快,快讓她進來!」慈寧太后立刻從美人榻上起身,走至玫瑰椅上端坐起來。
「娘娘!」楊嬤嬤剛進內殿,就朝着上首的慈寧太后行了一禮。
慈寧有些急切,她沉聲問道「如何?」
「回娘娘,千真萬確。此子與顧玄瑧長得十分相似,若說這二人是父子,誰見了都不會反對。此子在京城聲名大噪,坊市間還流傳着他的畫像。奴婢已經使人在坊市間買了一張他的畫像,與真人十分相像,還請娘娘過目!」
楊嬤嬤說完,便自懷中掏出一張紙,遞給了慈寧。
慈寧將紙展開,隨後驚呼道「顧玄瑧!」
「您看,他二人長得如此相像,那咱們得到的消息,便是真的了。奴婢使人打探了杜塵瀾的身世,此子是商賈家的嗣子,說親生爹娘是安氏的家生子。之後這對夫妻身子不妥,便得了主家恩情,將人給放出了府。」
楊嬤嬤認為,此子是顧玄瑧之子,絕不會錯。
「會不會是巧合?這世上長得像之人也不是沒有。」慈寧緊繃着臉,將手中的畫像放在了桌上。
「可安氏不正是顧玄瑧之妻安毓書嗎?安毓書是安氏庶女,如此湊巧,讓人匪夷所思!」楊嬤嬤認真分析道。
慈寧沉了臉,「的確湊巧,這兩個巧合湊在一起,那就讓人不得不懷疑了。不過當年那孩子下葬,你可是親自去看的。難道他們使了什麼陰謀規矩,開始李代桃僵?」
「若真是那對奴僕的孩子,又怎會與顧玄瑧長得如此相似?其實答案已經顯而易見了。但是當年那孩子是如何逃出生天的,哀家倒是想開開眼界。」
慈寧冷笑了一聲,當年這麼多人守在陵園,日夜看守,根本沒什麼動靜。
「不知娘娘要如何處置他?」楊嬤嬤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