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心的護院背着紀文跑出了鎮子,想着往隔壁青陽鎮紀文的乾爹那去避難。
山路崎嶇難行,再加上跑的匆忙,更是沒有照明之物,只好借着月光深一腳淺一腳的往青陽鎮而去。
「哈哈哈,小崽子,我看見你了,別跑了。」
正當護院們背着紀文逃跑的時候,天空忽然響起了一聲綿長且悠揚的聲音。
護院們一愣,隨即蹲下來,一臉決絕,將紀文藏好,留下一個護院看管,剩餘的幾人對視一眼,竄了出去。
那幾人剛跑出去,就聽見嘭嘭嘭的一陣悶響,只見那幾人自腰間往上,全都碎成了千萬片。
剩下的那一名護院大駭,急忙背起紀文就跑,借着密林的掩護,再加上自身實力高強,悄悄地,遠離了那個兇險之地。
···
「乾坤生我身,自小讀經論。萬金混不愛,只要姓名珍。」
一股悠揚的歌聲響徹在山間,那護院聽見,大喜,知道本間有一落魄書生在此居住,急忙背着紀文循聲而去。
山神廟的廟門虛掩着,護院一腳將其踹開,背着紀文就走了進去。
廟內一盞昏暗的燈火,內坐一人,手捧着破破爛爛的古書,身上披着一件破破爛爛的寒衣,隆冬天氣,可憐那書生只能靠來回渡步取暖。
見突然闖進來一人,書生大驚。
那護院一下子跪倒在地,口中打呼:「先生救命。」
書生慌了,連忙上前扶起:「壯士莫慌,請慢慢說。」
「先生,小人是揭陽紀家的護院,今日家中突遭大難,特來請先生救命。」
書生一愣「|紀家?紀老爺怎麼了?」
那護院哭哭啼啼,聲淚俱下:「老爺他死了,夫人也死了,只有小少爺被小人們拼死救了回來。」
一聽到此消息,書生騰騰騰的倒退三步,驚得說不出話來:「那,你們少爺呢?」
護院一把扯掉了自己蒙在背上的大披風,將紀文放了下來。
一見紀文,那書生登時翻臉,只見他咬牙切齒:「好,好,好,你還有臉來讓我救他。」
那護院一臉悲切,連忙詢問緣由。
書生一把扯碎自己的褲子,指着右腿道:「我這條腿,就是這個小畜生打斷的,你還有臉來求我。」
護院愣在了那,反應過來伏地大哭:「先生,我家老爺生前多做善事,於鎮上多有扶持,況且也曾經多有接濟過先生,怎能今日裏不思恩。」
褚臣的臉變了幾變,隨即一掃袖子:「罷罷罷,算我欠你家老爺一個恩情,紀文我儘量保他,不過你還得配合。」
那護院聽到一喜:「還請先生明示。」
褚臣咬咬牙:「剛才你也說了,兇手實力非常高超,所以,你最好把他引走,我只是一個書生,拼了這條賤命,只能保證紀文不被他們找到,別的,我也沒有主意了。」
護院聞言磕頭如搗蒜,然後站起了,沖褚臣深深的鞠了一個躬:「先生救命大恩,容某日後再報。」
褚臣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紀文,盯了半天,才瘸着一隻腳,將紀文抱起,瘦弱的褚臣腳下一個不穩,幾乎跌倒,抱着紀文,褚臣嘴裏無奈的念叨:「唉,父親如此英雄,怎麼兒子卻是個狗熊啊,罷罷罷,紀老爺,看在你的份上,你的兒子,我拼着這條命,也要給你保下來的。」
將紀文藏好,褚臣重新做到燈火旁邊,翻書看了起來。
只是,褚臣卻沒有看到早已經醒來的紀文眼角滑落的淚水。
整個夜裏都很平靜,褚臣被幾聲雞鳴吵醒,他連忙吹滅了蠟燭,起來看了看外面的天氣。
回到廟中又查看了一下藏紀文的地方,見紀文還沒有醒,隨放下了一口氣,想了想,好好的收拾了一番,便關上廟門出去了。
就在褚臣出去的那一刻,閉着眼睛的紀文突然睜開了眼,眸子裏帶着一種叫做決然的意味,從藏身的地方鑽了出來,用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從懷中掏出那一條棺材造型的項鍊,鄭重的戴到脖子上,然後推開廟門,折下一根樹枝,在地上寫下幾個大字。
謝先生大恩,深感慚愧,救命之恩容日後相報,吾去矣。
紀文眼角還掛着晶瑩的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