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生這個名字不再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阻礙,林簪跟陸朝之間的關係也漸漸穩定,又或者說是越來越好。文師閣 m.wenshige.com戀愛之間的熱浪從未褪去,仿佛每一天都充滿新鮮感。
這大概就是愛對人的結果。
今年情人節陸朝給林簪驚喜與感動,更是讓她覺得整個人都泡在蜜罐里一樣。
仿佛就連周圍的空氣都佈滿『愛情的味道』。
這樣甜蜜膩歪的氣氛並未持續下去,直到新一年的第一場春雨,出現了一個拐折點。
這天,天色陰沉的可怕,從清晨睜眼醒來,窗外就灰濛濛一片。午飯過後,沒能熬到下午,小雨如約而至。
這是新一年春天的第一場小雨,來的不早也不遲。
淅淅瀝瀝的雨點砸地林簪和陸朝兩人心煩意亂,各自為憂各自愁。
林簪這幾日的心情也如同現在一樣,鬱悶而憂鬱,陸朝知道其中緣由。
再過幾日就是林簪姥姥的忌日。
六周年的忌日。
林簪雖然不說,他也能查出來,再者她這些天的表現也太過反常了。
從前些天開始,陸朝就能感覺出林簪的不對勁。
她夜裏失眠加劇,即便睡着也會從夢中驚醒,從此一睜眼就到天亮。
食欲不振,恍惚出神,注意力不集中。
最讓陸朝擔心的是,林簪在偷偷背着他吃抑制藥物。可她已經不需要那些藥好久了,現在...又是一個惡性開始。
她不說,他也不問。
這次,陸朝決定給她留點空間,如果這些傷痛她想自己承受,他也不會逼迫她。
陸朝現在多想跟她說一句話,他這生都不曾走遠,只要她一回頭,他就在她身後。
永遠。
『永遠』這個詞很輕又很重,有些人能輕易說出口,有些人卻視如使命。對陸朝來說,它也是如此,很輕又很重。
輕的是,他可以對林簪說無數次。
重的是,他願意用這一生來實現。
林簪手插在口袋,冰冷的手指與那塊硬冷的金屬碰擊,一時之間不知道誰更冷。
林簪反手把鑰匙握着手裏,沒一會兒就被掌心的溫度捂熱。她慢慢摸索着鑰匙上的齒牙,熟悉的紋路勾起她內心的回憶。
林簪坐在公交上面,斜側靠着窗戶,眉眼低垂看着掌心裏的一把老式黃銅鑰匙。上面被人擦拭的很乾淨,不曾有一點歲月留下的污痕。
五年前跟這裏分道揚鑣之後,這枚鑰匙連同她所有的傷心,統統被她故意藏了起來。以為不去想,不去看,它們就會消失,或者終有一天會被歲月給掩埋。
可惜,未能如願以償。
這個鑰匙她已經五年沒有再用過,但是今天她決定把想丟掉卻未能丟掉的東西,一股腦兒的全部拿回來,一點不剩。
全部。
公交車的終點站就是她的目的地,林簪下了車,先去附近小超市買了些日用品和消毒品,拎着袋子沿着兩旁粗壯的梧桐樹走着。
這裏不似『舍苑』高檔輝煌,也不似二環繁華熱鬧,這裏更多的是一些尋常人家的炊火情。
一排排老式房屋樹立在b市這個一線城市,獨立的開創了一片不一樣的天地。
屋外的牆皮被日復一復的陽光曬到褪色,還有些地方被雨水沖刷的起皮,更有鐵管周圍生鏽後的鐵鏽紅。
以前的碎石混着水泥鋪的道路,經過一遍遍的車碾,腳踩,摩擦,表面一層光滑的水泥蕩然無存。
露出半顆半顆大小不一,形狀不一的石頭碎塊,歲月賜予它們的只有稜角被摩的光滑發亮。
林簪走到一棟單元樓前,下面的大門鎖已經壞的徹底,只需要輕輕一拉就可以被打開。
林簪走在昏暗狹小的樓道里,鼻息間充斥着陰冷潮濕的霉味,把她整個人一瞬間拉入回憶里,心某處上了鎖的記憶盡數釋放。
當林簪拿出鑰匙開門時,才發現自己手抖的可怕,小小的鑰匙孔成為她無法跨越的阻礙。
林簪不爭氣的眼淚滑落,一滴一滴捶打在腳邊的水泥地上。她死死咬着下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點響聲,無聲無息的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