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雨簾厚重,雷聲轟鳴。文師閣 www.wenshige.com
南惜看不見,也聽不見。
那個女孩是誰?
南惜將滑板用腳跟一蹬,她心裏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一種如果她不能知道她是誰她可能會失去某種最重要的東西的直覺。
心尖猛地抽了一下,她擰着眉,快速地往兩人處滑去。
老劉起身想攔在那女孩面前,南惜眼睫都沒未眨一下,帶板跳起,手在半空中將板翻轉揮了出去,再輕輕一躍,穩穩落在地面。
腳用力一蹬,往那個女孩消失的方向快速追去。
南惜的身後是老劉在地面捂着腦袋跪在地上痛嚎。
她跑得很快,南惜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年紀不大,穿着雨衣依舊可見身形瘦弱。
那個女孩似乎隔着厚重的雨帽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只一眼,那女孩便隱沒在拐角處,等南惜追過去時,已沒了蹤影。
南惜踩着板首,板尾翹起,身體傾斜順勢在原地滑了半圈,沒有再追。
地面磚頭錯落,圍牆高聳,地面泥濘,腳步在她的位置停下,甚至都沒有往前。
而往前則是一條死路。
她不見了。
……
「你大爺的,你跑得挺快的啊你,老子以前是田徑運動員,跟誰倆呢!」
老歪罵罵咧咧地從那邊雨幕里走出來,二話不說上去就將老劉一頓狠揍,落後他老遠的警察追過來的時候老劉被打得氣喘吁吁地將人拉開。
「文老師……文老師咱冷靜冷靜,你這麼大把年紀了不合適做這麼劇烈的運動。」
「你們放開我,他居然敢打我學生的主意,看我不揍死他。」
文老師揍得正歡,那兩名警察根本拉不動,只喊道:「我們還得帶回去局裏審審有沒有同黨呢!」
文老師一直聽到這句話方才停了手,他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然後抬眼就看到了在遠處面無表情看着他的學生南惜。
……
老文清了清嗓子,指着身後的兩名年輕警察,「你們怎麼回事啊?幹警察的就這麼點體力?還沒我一個老頭子跑得快!」
警察扯了扯嘴角,暗想,您要是老頭,那他們局裏就沒有年輕小伙了!
「是是是,文老師您謙虛了,您要是老了那我們不就是廢了?」
警察的話將老文說得很開心,忍不住又發揮了囉嗦本質,儼然打算在這個場合教對面如何健身。
警察開始還聽了兩句,最後實在是頭疼,連忙抬着不斷哀嚎的老劉走了。
也是慘,被老師學生這一頓狠揍……
……
老文看着警察將老劉抬走,走到南惜身邊,「那什麼……雨下得太大了,你看到的都是幻覺哈哈哈哈……」
他還是那個溫和儒雅還有點囉嗦地小老頭,也是學生嘴裏的老歪。
南惜看了他一眼,靜默了。
老文從警察手裏接過傘,樂呵呵地撐開在兩人頭頂,一老一少就這麼在雨里,聽着嘀嗒的雨聲,踏着飛濺的雨水,仿佛形成了某種默契。
與此同時,魏家。
魏予正伏案寫作業,突然胸口開始絞痛,仿佛有人將他的心臟分別往兩個不同的方向擰緊,他張着嘴,失重跌落在地,如失水的魚即刻便會幹渴而亡。
魏予緩緩閉上了眼睛,猛地又睜開,那雙眼睛如黑曜石般奪目,可細細一看又仿佛格外幽深,雲海詭譎,那雙眼睛裏竟無半分稚氣。
他撐地起身,垂着眸便往走,臉上冷峻得可怕。
……
「你怎麼來啦?」
樓梯口站了一個人,手插在口袋裏,動作隨意且慵懶,對比臉上的那一抹慌亂便十分明顯。
司九回頭看着她,仔仔細細地打量着她每一處眉眼,確認沒有任何問題方才緩緩舒出一口氣。
他走到南惜面前,輕輕地將她擁入懷中,近乎呢喃道:「剛才做了個噩夢,嚇醒了!」
南惜有些好笑,「什麼噩夢啊?把我們九爺嚇成這樣。」
我們九爺這幾個字帶着一種別樣的親昵,司九嘴角勾了勾,牽着她的手往家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