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幼薇不贊同這樣的想法,卻也不和這些匠人爭辯。墨子閣 m.mozige.com
他們都不識字,從小到大過的都是逆來順受的日子,除非是被逼得活不下去,否則不會和官斗。
她卻不同,她是不認命的,也不甘心只做這麼一個受制於小人的小工頭。
她要趁着這次機會往上更進一步,為自己爭取更多權力,只有這樣才能實現自己的抱負。
一炷香後,一個雜役進來:「白小哥,大人們傳你過去問話呢。」
工匠們紛紛勸告田幼薇:「忍口小氣,千萬別招惹他們。」
田幼薇笑着應了。
「來來來,朱大人想聽聽你是怎麼想到這個好主意的。」李達熱情地讓田幼薇過去,還讓人給她搬了個凳子,倒了一杯水。
田幼薇含笑行了禮,說道:「因為喜歡,跟過好些師傅,看他們做很薄的瓷胎時就會很辛苦……偶然一次看到有人鑄鐵鍋,就有了這個想法……」
「我知道了,你很好,該獎。」朱將作監並不是非得問那麼清楚,他這次過來,只是因為受了邵璟的拜託,要護着這姓白的叔侄二人,不叫別人奪去他們的功勞而已。
既然目的達到,他就不久留了,很直接地免去了劉大壯的管事之職,現場任命田幼薇頂替:「後續的事交由你來辦,李達這裏要盡力滿足要求,我也會調派更多的人組建一個模具組,再向上頭說明情況,給你們延期。」
「多謝大人體諒。只是那劉大壯……」李達很是為難地嘆了口氣。
「此人竟敢當街尋釁生事,被府衙關押訓誡之後仍不改正,這種人不配做窯場管事!」朱將作監是和劉祿有仇的,這麼好的機會肯定不放過。
「是,大人說得是。」李達送走朱將作監,轉身看着田幼薇皮笑肉不笑地道:「白小哥人脈這麼廣,從前怎麼沒聽你說起啊?」
田幼薇曉得他沒貪着功,心裏必然不爽,卻不認為他此刻敢對她動手,便很是虛偽的笑着道:「大人您也沒問那!」
「呵呵~」李達也很虛偽地看着她笑。
都不是傻子小白,前前後後的事一結合,就能知道很多事了,兩個人須臾之間暗裏過了好幾招。
田幼薇平安無恙地回到工棚,眾工匠問起情況,她很虛偽地誇獎李達是個很好的主管,不但沒貪她的功,還向上頭引薦了她。
眾人都是意想不到,只能歸結為她的運氣好,李達突然良心發現。
田幼薇樂呵呵的:「大概是吧。」
對話很快傳到李達耳中,李達更加陰沉了臉。
雜役不明白:「大人,那小子一直夸您,您怎麼還不高興呢?」
李達冷笑道:「這小子奸詐陰險,這回劉大奔只怕連我一起怪上了。」
原本還可以把劉大奔被撤職的事完全推到田幼薇、朱將作監身上,現在被田幼薇這麼一夸,他也跑不掉了。
當天晚上,田幼薇回到家中,等待她的是一桌好菜。
田父很是感慨:「沒想到你竟然想出了這麼一個法子,你比我們都強。」
田幼薇道:「我是阿爹生的啊,我強就相當於您強。」
田父嘆道:「要是早些想出這個法子來……」
或許田家的窯場不會關張。
謝氏沒好氣地道:「做什麼事都是需要機緣的,倘若阿薇不關了家裏的窯場,去官窯見多識廣,說不定也想不到這個辦法呢。你就別總盯着你那一畝二分地了。」
田幼薇也道:「正是,我最早拿到宣和博古圖,當時也想過很多法子,始終差了那麼一口氣,這次在官窯里看到很多拔尖的師傅,才又有了想法。」
邵璟舉起酒杯:「不管如何,敬你一杯。」
田幼薇不能喝酒,就捧了白水和他碰杯,二人目光相遇,邵璟眼裏滿是不加掩飾的讚賞與愛意。
田幼薇摸着臉笑,臉也跟着熱了。
秋寶道:「阿姐沒喝酒,臉怎麼紅了?」
謝氏看一眼田幼薇,笑着往秋寶嘴裏塞了一塊肉:「吃你的飯,少說話多吃肉。」
第二天早上,田幼薇走到半道,忽見幾個人從路旁樹林裏跑出來,高舉着棍棒之類的東西朝她撲來。
不用問,肯定是有人給劉大奔傳遞了消息,人家受不了這氣